汤贞闲得没事,化着妆,拿自己参演这集完整剧本来看。从第行看到最后行。熊导坐旁边跟他聊天。自汤贞十七岁那年主演熊导情景喜剧《李太白西游记》,到如今,四年,这是两人第二次合作,能把汤贞请来,熊导很激动,汤贞也很兴奋。
汤贞说,熊导,角色你再和说说。
他们二人于是就这个龙套交流起来,交流来交流去,越交流内容越多。话里你来往,对着本通篇尽是碎嘴皮子俏皮话剧本细细研究。
待到开拍时候,汤贞角色已经从个只有七句台词路人甲充实成如今这个甚至能跟主要演员在集容量里平分秋色反派。汤贞还拿那丁点薪酬,演这多,剧组实实在在是赚。这部戏主演姓郝,演角色也是个面慈心善忍辱负重好人。汤贞在戏里与他争吵,劈头盖脸把他骂得面红耳赤,连头也不敢抬,句话不敢争辩。这段戏排演到第四遍时候,郝先生才在熊导反复强调下壮着胆子和汤贞指着鼻子互骂起来。
下戏,汤贞揉自己紧绷脸,立即上前与郝先生赔起不是。那些胡言乱语虽是剧本里写,可归根结底是由他汤贞说出口,骂在郝先生头上。
调教‘人’,才看本事。”
待记者上前仔细追问汤贞与“人”之间有什区别时,那叫庄喆男生回头看记者眼,强烈不屑溢于言表,仿佛连追随汤贞而来媒体记者在他看来都浑身透着股“没劲”“无聊”。
倒是庄喆同学对媒体发话:“甭理他,神经病!”
“觉得汤贞很不真实,这算不算缺点?”个戴眼镜男生最后面对媒体镜头老实说,“什都表现得太好。长得好,演得好,唱得好,课讲得也不错,备课备得也比好些教授用心多——说实话怀疑那是他自己备吗?这课从刚开始上时候找茬学生就挺多,有故意拿话顶他,有当堂问问题刁难他,汤贞点架子都没有,那些问题那没礼貌,他也不生气。他表现出来脾气太好。好得有点可怕。就是很不真实。”
“那你觉得真实汤贞该是什样?”
郝先生和熊导感慨,私底下汤贞看着完全不是刚刚戏里那个样子:“怎开拍,他就—
“这不知道,”汤贞学生讲,似乎点不担心自己老师看到采访会把他怎样,“但般来讲,公众人物,反正不会是们看到那样。”
汤贞拍完场戏,人已经汗流浃背。他两只眼睛因为长时间怒睁,眼周肌肉酸痛。嘴唇也因为唇角肌肉紧绷,到这时还有些震颤。
剧组成员不断鼓掌,几个演员都笑,不住吹口哨。这是个小剧组,拍是情景单元剧。导演熊飞宇背着不大投资,凭着人情人脉拉来众曾经合作过知名演员,每位拿点象征性片酬,为帮熊导度过难关。
拿钱少,出力自然也少,这是人之常情。每集特邀嘉宾都是腕儿,来剧组,化妆,听熊导把戏说,现背那几句台词,拍两个镜头,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结束,这就是皆大欢喜。
可汤贞,他今天拢共挤四个钟头过来。化妆时候熊导和他说戏,台词共七句,说完就可以走,对汤贞来讲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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