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抬起眼来，发现汤贞在观察他，又像在笑。“看
干什
。”周子轲道。
汤贞虽然到现在还偶有不自在，但他确实越来越适应同周子轲之间
接触
。也许和他今天喝点酒，心情又好有关，也许因为现在举国都在放假，每个人都是放松。汤贞在琴房忙完工作，洗完澡，头发还是湿，他躺在枕头上，用略带沙哑呓语告诉周子轲，他今天才知道Geronimo是谁。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不会……汤贞闭上酒醉眼睛，说。
“你想当全知全能上帝。”周子轲道。
汤贞睁开眼睛，他又像在观察周子轲脸。似乎这个年过
《大音乐家麦柯特》团队对排练进行录制，还有个纪录片剧组从旁跟拍，不小心把这场大战也收录进去。中途西楚乐队经纪公司指派造型团队来，他们带成箱服装。
位女造型师左手提件天鹅绒夹克，右手举件流苏牛仔夹克，让汤贞挑选。
汤贞在庭院里试穿，几位造型师在他身边忙来忙去。工作间隙，节目编导递过来瓶啤酒，汤贞接到手里，和身边人轻轻碰瓶身。女造型师笑道，她今天意外发现廖制作人另外面：“在儿子面前，无论中国还是英国男人，都显得特别可爱。”
王宵行在录音室里和廖全安反复调试他电吉他拾音器，试图得到种更加尖锐又不失圆润声音。汤贞拿着喝空啤酒进来，王宵行抬头看见他，边弹吉他边问：“你能跟他们聊这久？”
“怎？”汤贞喝得微醺，脸上笑模笑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廖全安看眼窗外，他手上贴创可贴，八成是被他儿子指甲抓出血。廖全安对汤贞说，他今天和《大音乐家麦柯特》这伙人同吃午餐：“聊个钟头印第安土著人。”
天天是谁。
弟弟。
汤贞下床去，说他去厨房，快到中午。
周子轲坐在床边蹬上拖鞋，汤贞走，他低下头，有几秒钟放空。
他捂捂自己眼睛，他可能还没睡醒。
“Geronimo！”王宵行边扫弦边叫道。
廖全安点头，也对汤贞念这个咒语似词：“Geronimo。”
汤贞在家吃晚餐时问周子轲，Geronimo是什。
周子轲吃着碗里被汤贞剔掉刺鱼肉丁，头也不抬：“印第安人？”
汤贞坐在桌对面看他。
“小周，摆桌垫你会不会，”汤贞在外面叫道，不知手里端什，“过来帮忙，手不够！”
“不会。”周子轲不情愿道。他踢踢地毯，出卧室去。
＊
汤贞在家吃过中饭就要去廖制作人录音室，大年初他就要开始工作。过去，工作在年假期间总能淡化汤贞许多心事，可今天，就连汤贞也想有点点自己假期。周子轲，十七岁，成日无所事事。汤贞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家看看，高中学校什时候开学，寒假作业有没有写之类。周子轲吃着饭，颇没精神地抬头看窗外，对大人话充耳不闻。
廖制作人有个小儿子，似乎也刚刚进入青春叛逆期，过年期间被前妻丢到他这里。汤贞抱着吉他和西楚乐队几个人在院子里排练时候，就听录音室里乒零乓啷，是父子两个在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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