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愣会儿,身后街道上不断有汽车呼啸而过。他想告诉周子轲,他这边有位朋友出点事,他不小心忘,忘问小周有没有吃夜宵,忘催小周早睡觉。
周子轲低声道:“挂你三个电话你就不想打。你知道平时给你打几个电话吗?”
乐队几个人已经进酒店去,王宵行推开门,看到汤贞还站在外面。
“对不起,小周,”汤贞忙说,他抬起头看巴黎街头灯柱,“现在已经太晚,你还是快点睡——”
“你就不能说句别?”周子轲打断他道。
王宵行闻到咖啡香味,抬起眼,看到汤贞就站在他面前。
“但是你也明白,不可能陪他辈子,”大洋彼岸电台讯号里,女人说,“他长大,会去爱别比年轻女人。个男人,总是需要很多爱人来教他长大——”
“你这个墨镜不错。”王宵行瞧见汤贞脖子上挂墨镜,说。
鼓手小马状态不佳,不来录音,电话也不接。西楚乐队经纪人告诉汤贞,小马爸爸今天出事。
汤贞喝着咖啡,原本还在想王宵行听那电台采访。这时他问:“出什事?”
汤贞笑。
“你和谁玩啊。”
“和们组几个小朋友。”汤贞笑道。
周子轲沉默,听着汤贞笑。笑得他更不快乐。
“小周?”汤贞叫他。
汤贞眼睛眨几下。
周子轲无可奈何,他呼吸声又变粗重——汤贞沉默那久,犹豫这久,在电话里说句“想你”很难吗,不说那些唠唠叨叨废话很难吗——他像是又要把电话扣掉。
“你别发脾气……”汤贞低下头,好像重重心事,在心里积压着,被小周个个电话挂得,挂得他
d,y发作,产生幻觉。经纪人说。可能也听小马他妈在电台采访,受刺激,所以连夜到洛杉矶酒店把她和小马继父全砍死。“原本好端端富二代,被老女人带进毒窝,和家里掰,钱花光还被她甩掉。”
汤贞错愕,只听经纪人继续苦笑道:“艺术灵感源自苦难。小马原本就有才华,今天好几家唱片公司给打来电话,说他们现在很看好他。”
周子轲忍无可忍,给汤贞打回电话时候,汤贞刚刚下王宵行车,到小马酒店楼下。
汤贞把手机贴到耳边,就听周子轲问:“你是不是就不想给打电话。”
巴黎刚入深夜,北京凌晨四点。
通话再次在冷漠气氛中结束。
傍晚收工以后,汤贞乘祁禄车前往西楚录音棚。音乐节回来那天太匆忙,王宵行问他要不要起合作张专辑,汤贞没怎考虑便答应。他们约定对外保密。汤贞说,也许《罗兰》上映后,他公司会同意在中国发行这张专辑。
王宵行双脚翘在设备上,整个人陷在转椅里闭目沉思。台老式收音机在窗台上开着,汤贞心事重重从外面进来,手提着刚买咖啡。
电台节目里有个女人在笑。
“前男友很有钱,年纪很小……们约会那段时间,他成天帮做这个做那个,给买奢侈品,帮跑腿。如果你有孩子你就明白,在家庭教育上,这是种育儿方式。他年纪太小,不知道怎对心爱女人好,需要年长爱人手把手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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