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涛推开
超市门，脑子里浑浑噩噩
，举着伞走出去。他站在超市房檐下面，眼前所见这
条路前前后后，密密麻麻是塞满铁皮汽车。时不时有司机下车来抽烟，两侧辅路人行道上也全都围满人。
“你说多倒霉啊，路边走道儿走得好好让车给撞……听说撞伤好几个哪！”
艾文涛硬着头皮从那个个自行车轮子中间过去。他听见有人说：“他妈，这回这事儿可大……”
夜间新闻通报称，北京万寿百货大楼前十字路口突发起重大交通事故，死者两人，重伤三人，十余人轻伤被送往医院：“肇事车辆目前仍在逃，交警部门欢迎知情者提供线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望肇事者不要再存侥幸心理，尽早自首……”
“是不是撞熄火啊。”
“不不不，”那店主煞有介事，“应当撞不熄火！但它下雨，轮胎打滑！那车往左头扎进万寿百货大楼楼角上，车头进去司机当场就死！”
艾文涛挤进货架里头摸烟，他趁机拿出手机给他妈打个电话，还没怎
说话呢，他妈从手机里着急道：“你和你爸呢！怎还没回家！”
“哎，路上堵嘛，”艾文涛抱怨道，“
们又没出事儿。”
群众还在后面热情十足地交流，试图复盘几公里外那场大型事故现场。
星星也没有。
雨中，火焰腾腾升起来，焚烧炉将报废车辆车体碾压成碎屑，又再次地焚烧。梁丘云拿掉脸上面具，同丢进火里。熊熊火苗沿着雨丝向上攀爬。梁丘云望着那火，他僵硬脸孔被映得血红。
梁丘云换下运动衣，他穿上来时雨衣，在黑暗中步行离开这家垃圾处理场。他走出这片棚户区，几条街外就是公交车站。梁丘云在柄柄伞中低着头，听着周遭细密雨声，静静等待。
这个夜晚，北京市内发生起连环相撞车祸引起所有媒体电台和市民注意，全城堵车，主要路段全被封锁。艾文涛坐在他爸爸身边，被堵车堵得烦恼透顶。
司机在前头伸着手指头说：“今儿从下午到现在，光车祸四起！”
梁丘云摘下雨衣帽子，站在市中心家医院门口抬头看
“这时候那个比亚迪就从对面儿过来，刹车没刹住，下儿撞在这个林肯后腰那块儿，”店主叼着烟，手扶着自己腰部，右手比划出个V来，“估计就这又撞死俩人——”
“哎，”这时候个低低声音插进来，“听说那车里，坐是方曦和啊！”
“谁？”
“什？”
“刚才有人给发短信，说那个林肯是方曦和车——新城发展方曦和！方老板！前几天刚进去那位——”
艾宏达“啧”声，叫自己儿子：“给你妈打个电话。”
“干嘛呀。”艾文涛百无聊赖地问，他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
“说咱们堵车，晚点儿到家。”艾宏达说。
艾文涛从车里拿把伞，他举着伞，下车穿过重重车流。他打算去路边家超市买包烟抽。进店里，艾文涛就听见店主站在所有来避雨市民们中央，拿手比划，还口沫横飞。
“……那个林肯在十字路口，绿灯闪，他就开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有辆车从他屁股后头，给他右屁股直接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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