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看到汤贞形象就这被高高挂在这座城市上空时候,祁禄仰起头,有那几分钟,祁禄以为时光倒流。
广告牌上“汤贞”仿佛被抽去所有将死灵魂似。他和身边周子轲藏匿在人潮中,“汤贞”回过头,望向广告画外,就好像他直存在,只是他孱弱肉身替代他承受人间切苦难。
祁禄在汤贞家公寓楼下锁自行车。他戴顶金色绣有中国龙帽子,从连续两夜蹲点叫苦连天狗仔记
周子轲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只当这是汤贞再小不过生活习惯。
“那怎又全都放起来?”周子轲问。
汤贞看他,想想:“祁禄和郭姐他们……不太用桌垫。”
为照顾汤贞病,每个人都在极大程度上牺牲着自己生活质量,他们终日提心吊胆,守在汤贞病床边,无法留意到这小细节。吃完饭,周子轲问汤贞愿不愿意跟他上楼去趟。
汤贞问:“干什?”
汤贞并不是不祥。起码对周子轲来说是这样。
他们做完早点,起榨蜂蜜果汁。汤贞在疗养院也在护士指导下自己做过水果盒子,他会用塑料工具刀切水果,这样帮小周打下手,做最简单工作。周子轲在吃早点时候问他在厨房发现什,汤贞回答,是他以前出门工作时,收藏桌布和桌垫。
汤贞话虽说得慢,但回答逻辑很清晰。
周子轲问,为什收藏这多。
汤贞用叉子叠盘子里培根,叠好几次才成功。汤贞抬起头,他先看他们吃饭时,盘子下垫雪山纹路桌垫,又看坐在他面前,陪他起喝蜂蜜果汁小周。
“看你挺能藏东西,”周子轲看他,轻声说着,周子轲搂过汤贞来,让汤贞先踩着台阶上楼梯,他在后面保护着,“今天不锻炼,上去看看,跟打扫卫生。”
北京雨停。祁禄清晨骑着单车横穿整座城市,他耳朵里塞着耳机,风吹着头发不断扫过他耳朵。经过条条街道时,祁禄留意到那些橱窗里汤贞拍摄珠宝海报,汤贞脸不再是病态,祁禄在路边停车,坐在座椅上看。
路过报刊亭时,祁禄也刹住车,只大约扫眼,几乎每张报纸上都有汤贞和周子轲名字,还有八卦小报在封面打出巨大标题,写着“37小时”,或是“太子已经两夜未出”之类内容。
祁禄车驶过个红路灯口,虽然还不到嘉兰天地广场,但他已经能看到那座高塔距离他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以为汤贞迟早还要z.sha——他是个疯子,已经被毁灭,已经是颗燃烧得只剩骸骨恒星。祁禄在病榻前照顾汤贞这多年,没有人比他对汤贞落魄更加解。
窗外雨停。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落在小周睡得翘起头发上,还有小周吞咽喉结上,小周用拿叉子手背揉下眼睛,抬起眼看汤贞。
“以前……”汤贞说到这个词,开始回忆时候,他眼神总晃,“在外面工作,吃盒饭,用不到桌垫。”
周子轲听着他这话,点点头。
“觉得用桌垫吃饭,是很幸福。”汤贞说。
周子轲忽然想起,他两年前和汤贞在这个家吃饭时候,汤贞每次也要找桌垫出来垫他们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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