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手心凉,在风雪里接好阵子,手指头都冻僵,只接到点点雪。汤贞把窗台上落雪也捧起来,用冻得生疼手心团,才团出个汤圆大小雪球。
周子轲不用问也知道,除非录制节目需要,汤贞大概已经很多年没出过门,没在外面打过雪仗。
“香城不下雪?”他问。
汤贞摇头,他冻僵手被小周握着,贴到小周脖子上——好烫。
夜里,
“练得怎样?”周子轲喝口汤,闷声问。
听起来他这段时间太累,还没睡醒呢。
“还行,就怕记不住歌词……”汤贞在对面把筷子放到小周挑选桌垫上,挺高兴地回答。
印象里,汤贞爱吃甜食。可周子轲这会儿看着汤贞吃饭,每道都只吃很少,蜜汁小排几乎都不动筷。汤贞现在不会做饭,似乎也就不爱吃饭,弄得整个人看着这瘦。
周子轲夹个小排,把骨头抽出来,他用筷子夹着那小块肉,横过桌子,放到汤贞饭碗里。
年后第期《罗马在线》,邀请嘉宾是金牌音乐制作人廖全安。汤贞在医院接到通知,说是节目组例会上决定,由KAIser几个年轻人提议,这期节目最后请汤贞老师和廖制作人起合唱首歌。
汤贞太过意外,他已经很久没在台上唱过歌,每次在家里偷偷唱着练习,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真吗,唱?”汤贞问。
要知道这半年来,《罗马在线》歌曲大半都由KAIser后辈们接手。
周子轲工作回来,听到汤贞在家唱歌。汤贞平时连话都很少,动辄不发出声音,接到工作通知就激动起来。因为要找乐谱和播放设备,周子轲开着那辆停在楼下雪佛兰,载汤贞回家去。
“快吃。”他垂下眼,呵斥道,像将军命令个士兵。
“小周。”汤贞坐在对面,冲他笑。
“嗯?”周子轲还很冷酷样子,虽然穿着温暖柔软睡衣。
“下雪……”汤贞眼睛望向周子轲背后窗外,憧憬道。
汤贞从衣帽间里找出厚羽绒大衣,先给小周穿上,然后自己也裹件。汤贞还戴上帽子,遮住耳朵,他打开阳台门,然后把窗也打开。汤贞长头发都披在肩上,他忍不住伸手到外面接雪,雪花却从天上缓缓,被风吹落在汤贞头发上。
汤贞没通知祁禄,他全副武装,和戴着帽子、围巾,也裹得严严实实小周同走进家门。这段时间汤贞全都住在小周公寓,只有大年初那天回来给肖扬几个年轻人封红包,当然作为小周前辈,他也给小周封份。
小周看起来也很思念汤贞家,他换睡衣,趴在汤贞大床上呼呼大睡,把脸都埋在枕头里。汤贞进琴房,自己找乐谱训练。到夜里十点多钟,汤贞穿着毛茸茸棉拖鞋出来,用座机打给尤师傅,请他送份夜宵过来。
小周睡两个多钟头,翘着头发醒。他丢掉怀里抱着枕头,出来吃餐桌上摆好夜宵。汤贞还站在桌边,在几张不同花样桌垫之间犹豫不决。
周子轲睡眼惺忪,随便伸手指向其中张,句话都没说。
汤贞抬起头看他眼,把其他桌垫放到边。汤贞笑,周子轲瞧着,便觉得汤贞脸庞上像有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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