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候,天还没亮起来。
阿贞好像还在念那个剧本呢。他嘴里喃喃,念不知道多少光阴,至今还没有停意思。周子轲睁睁眼睛,他低头去看,意外发现阿贞手里剧本是合起来压在膝盖上。
阿贞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他头靠在周子轲胸膛前,大概还不知道周子轲已经醒。他在夜里独自背他剧本,都有鼻音,嘴里还不停下,似乎怕停下就又会忘记。
他背
“小周……”汤贞慌乱道,“吵醒你……”
汤贞好像很喜欢阳台。从他们最早认识时候,周子轲就听汤贞说起过:阳台是自由地方,人待在这里,好像随时随地都会飞到天上去。
周子轲自己套件外套,他打开室内灯,灯照亮阳台,他把阿贞也包进外套里。
“小周,你去睡觉吧。”分明已经不会吵醒谁,阿贞还是悄声细气。
“没事,你继续背。”周子轲在他身边坐下,好像很不放心让汤贞自己独自在阳台上过夜。
汤贞到睡前直没有说话,他不出声,也不笑。从出院以来,汤贞似乎直生活在种幻觉里,他很幸福,他很神奇地恢复,在小周身边,似乎所有病症都不再成为难题。而现实像记大棒。并不是小周魔法不够神奇,而是汤贞很难救,他身上种种问题太多,根深蒂固,连汤贞自己都痛恨、厌倦。
深更半夜,周子轲睡着觉,感觉身边那总是紧紧依靠着他那团热消失。有人离开被窝,在黑暗中爬到床边,下床。大概怕吵醒周子轲,那个人脚心在地毯上试探会儿,没有碰到自己拖鞋,便索性光着脚下地,跑过去推开卧室门,又从外面悄悄关上。
周子轲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他听到门外有推拉门在轨道上滑行声音,那是大阳台门被推开声音。
安静片刻,接着又传来椅子腿上垫子在地板上摩擦声音,想必是有人力气小,搬不动椅子,只能这拖行。
周子轲把眼睛睁开。
汤贞待在小周从背后搂他怀抱里,低头小声默念那些念过遍又遍台词。“阿贞。”小周突然说。
“嗯?”
“天塌不下来,你知道吗。”小周声音就在他头顶。
汤贞眼神还落在眼前剧本上,光线昏暗,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在空荡荡身体里安全地收缩着。
周子轲感觉他睡着。也许是这段时间里太累,也许是阿贞小声慢慢地念着剧本,那声音轻轻,像家里人小时候给他讲睡前故事。阿贞身体又暖,像个柔软小炉,周子轲从背后抱着他,不自觉就把额头搭在他肩膀上,这睡过去。
他下床,也顾不上穿鞋,摸黑拉住卧室门,打开门就出去。
阳台门开半,没有完全关死,外面天黑透,风不住吹进来,吹得人心里发寒。周子轲穿着睡衣,赤着脚走进阳台。
那把椅子就搁在阳台墙角。
汤贞就坐在椅子上,他用睡衣袖口捂住嘴。他身体在风里缩成团,本被折不知道多少次剧本就搁在他膝盖上,摊开,纸页被风掀着。
汤贞抬起眼,正悄声背剧本嘴巴离开袖口。原本在睡觉小周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气喘吁吁俯视着他,连鞋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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