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不以为意道:“您怎就知道——”
傅春生进来,拿着电话,说是甘家老太太打来,找甘霖。
甘霖把烟夹在指缝里,接电话。他也不招呼老太太,只听着,然后不咸不淡地“嗯”“嗯”应着。
傅春生过来
方遒在照片中笑,他头发短利,笑容自信,穿件笔挺衬衫,像位商务精英。
里间,只听甘霖道:“万邦现在手里也没多少,看名单,全是老家伙,不值得看。”
方曦和道:“你给赖卓打个电话,叫他去找,去挑。”
甘霖轻声笑,在里头吞云吐雾。
“方叔叔去见汤贞吗?”
匹马藏在围墙外树下。墙内警报声四起。没过几分钟,个男人边脱安保人员外套,边走过来。他把衣服丢在地上,抓过马缰,骑在马上路小跑就走。
凌晨,数九寒冬,北京街道上少见车影,倒见匹马在辅路上慢悠悠地走。这个点儿,街上除送货,哪儿还会有人呢?
印有“远腾物流”四个字运输车在路上开过去。
红绿灯变幻,方遒伸手拽住马缰,他转过头,看到那辆车在身后开远,连带着“远腾物流”四个字,同汇入红尘俗世洪流中。
靠近护城河,潮湿空气更加冰冷刺骨。方遒下马,他把自己用枪装进马鞍袋子里,马儿回过头,用鼻子蹭方遒手,方遒把装满资料袋子拉链拉上,他把手放在马儿脖子上,轻轻抚摸过去。
前那小块儿地板上。
纯白色。映进梁丘云瞳仁里,似乎近在咫尺。
梁丘云先摸着身边地板,他把手伸过去,手指起初触摸到那片光边缘,慢慢,他把整只手背都放在月光落下地方,月光凉,太远,感觉不到温暖,他手翻过来,好像想掬起捧。
忽然有人影挡在门外,梁丘云好像在绿洲里取水人,这抬起头来。
铁门被拉开。梁丘云欣喜地想,他可以去够月亮。
“没有。”
“不见?”
方曦和顿顿:“不舍。”
甘霖又笑。
“只很漂亮小鸟,金色翅膀,歌喉玲珑,听他唱唱歌就挺高兴。为这段过去,也不忍心去伤害他。”方曦和说。
方遒拍马屁股,马儿跃而起,迈开步子,沿着河岸不见踪影。
方遒游进护城河里。他仿佛是归家尾鱼,将生命潜入到河海深处。
派出所值班民警正值夜班,这会儿打开门,瞧见好端端在北京市区怎匹大活马出现在门外。他们走出去,打开手电筒,朝四周照看,他们尝试着去牵住马缰,控制住马,然后赶紧给上级汇报情况。
“麟儿不姓傅,姓方,”辛明珠说,她坐在沙发上,用手绢擦擦手里相片,给还在念小学宝贝儿子看,“这是你大哥。”
“大哥?”方麟把照片拿在手里,他从记事起,都不知道他还有哥哥。
直到枪口抵上他额头。
血沿着长满茧子手掌内侧流下去。当门从外面关上,梁丘云倒在地上,睁大眼,两手空空。
“天天走,阿贞。”
汤贞坐在浴室里面,半夜三更,他总是不断惊醒。家里明明很静,汤贞还总觉得耳边有枪声。
他低下头,借着头顶光晕,把手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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