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兴看她软硬不吃,急道:“唉,就是去见相好面怎?你也说,巡检司十数精锐拦不住你,玄鹰司眼下派不少人盯着你,可你日日翻墙出府,往来自如,甩开他们轻而易举。也会功夫,不会给你添乱,不过就是在出城前,绕个道,先去趟流水巷罢
“哎,你等等——”薛长兴看青唯三两句话已经步至院中,急忙道:“咱们打个商量呗。”
“商量什?”
“那什,”薛长兴嘿嘿笑,“在流水巷有个相好,这不,要走,想着等待会儿夜深,偷偷去……”
“不行!”不等薛长兴说完,青唯斩钉截铁地打断,“出城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薛长兴道:“你不是好奇当年洗襟台坍塌后,分明捡回条命,为何会在京城现身?实话跟你说,就是因为这个相好。她当初沦落风尘,有半责任。涉险前来,就是为能见她面。”
青唯道:“那你先去问问他,再做决断。”
她没有告诉她在荒院里听到,高子瑜窝囊,可他好歹对崔芝芸有情,若切真如那夜罗氏与髙郁苍争执时说,崔弘义获罪,只因江逐年在里头推波助澜,那江家对于崔芝芸,更非什好去处。
青唯看着崔芝芸:“凡事睁眼看,仔细听,用心思量,待你问过高子瑜,究竟是去是留,只有你自己能为自己做决定。你也不必急,眼下离出阁还有几日,你认真权衡,拿定主意,到时若有帮得上,你再寻不迟。”
崔芝芸脸色惨白,紧咬着唇,唇上齿痕深陷,眼泪接连不断地滑落而下。
半晌,她抬手无声揩把泪,握紧拳头,点点头-
“涉险是回事,找死是另回事。你为见她,命不要吗?”
薛长兴见青唯打定主意要拦自己,负气道:“那不走,不见到她,就在高府住到死。”
“自助者天助,自立者人恒立之,你既自,bao自弃,”青唯冷声道,“那你自便吧。”
薛长兴存心胡搅蛮缠:“非但不走,等玄鹰司找上门来,还要告诉他们,当日能逃出暗牢,全因有你相助!”
青唯道:“你大可以去说。巡检司十数精锐拦不住,没有你这个负累,玄鹰司刀兵之下,照样可以全身而退,外面天大地大,还能被困死在这隅之地?”
耳房没有窗,薛长兴只能透过木扉上条缝隙辨别晨昏,外间日暮西沉,霞色漫天,薛长兴想着青唯都是等天黑才送吃过来,正准备闭眼打个盹,门下子被推开,青唯进来,把身黑衣黑袍兜头扔给他:“先换上,明早城门开启第时间们就走。”
薛长兴把袍子从头上扒下来:“城门口严查撤?”
“嗯。”青唯点头,“玄鹰司抓不到人,这拦着城门也不是办法。他们上头来个新当家,今天午时就把禁障撤。明早是出城最佳时机,不可错过。”
薛长兴听完,也不啰嗦,当即便把身夜行衣换上,见青唯要走,忙问:“你要去哪儿?”
“得再出去打探。”青唯道,“你这案子,是玄鹰司等五年等来机会,依卫玦、章禄之脾气,不可能轻易放弃。新来这个都虞侯,他们服不服他还两说,如果卫玦以退为进,得早作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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