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日,徐述白查验完扶冬功课,问她:“你想过要离开吗?”
扶冬看着他,说道:“以后本来就是要走,庄子不可能养辈子,眼下恩客是你,等你跟着那些大官去京里,恩客就要换人。等年纪再大些,不能为庄子挣更多银钱,庄子就会把卖,运气好呢,做个小妾,外室什,运气不好,也可能被主人家打发,转手再卖,便是死在外头,终归不能再回庄子上。”
徐述白道:“不是这样离开,是赎身,拿回你卖身契,干干净净地走。”
扶冬怔怔地看着他,片刻笑,摇摇头:“你还是不懂这庄子规矩,年纪还小,除非达官贵人出高价跟嬷嬷讨,是不可能赎身。”
徐述白低垂着双眸,搁在桌上拳头反复握紧又松开,许久,才说道:“眼下有个机会。”
这说,只是不想再受嬷嬷责罚,嬷嬷每天早上看到洁净,没落红白绢,都要狠狠打骂通。他竟应,他割破自己手指,把血滴在白绢上,说,‘好,明日再来’……”-
徐述白没当过先生,这是第回有人喊他先生。
他同年里有人考中乡试就开私塾,教半大孩子念书,看着那些孩子围着同年喊“先生”,他很羡慕。
他本想也这做,可徐途对他给予厚望,盼着他能攀附上京里来大官,谋个官半职,以后慢慢再考举子,再考进士。
但他又这样如愿以偿地做先生,虽然他唯弟子是个妓子。
“洗襟台快要建好。”他说,“崇阳县这里,有两个士子可以登洗襟台,叔父为……讨来个名额。”-
“登洗襟台?”青唯疑惑道。
江辞舟道:“洗襟台最初并不是楼台,而是个类似祠堂屋宇,只有层,因这屋宇是为纪念沧浪江投河士子、长渡河战亡将士而建,先帝企盼后人能承先人之志,便下令额外加盖层,做成楼台,责令来年七月初九竣工,到时在各地甄选品德高尚士子以登楼台,在高处拜祭那些在十二年前七月初九投河士子,与之后战亡将士。”
她认得字,可惜只会诵些*词艳赋,他便教她《论语》、《礼记》。
她会唱曲,可惜只会哼唱调情歌谣,他便教她《诗三百》,教她《楚辞》。
她冰雪聪明,凡学过便不会再忘,还能举反三。
渐渐地,他竟不排斥跟着徐途来飘香庄,也学会跟着达官贵人们周旋。
直到半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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