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打开自己嫁妆箱子,拿出柄扇子。
“给你。”青唯道:“此前在折枝居毁你把扇子,赔给你。”
扇子是竹篾片做,上头覆白绢,很干净,也很简朴,不像是在外头买。
江辞舟愣许久,“这是,你自己做?”
“你那几日不是去宫里,闲着没事,去外头逛逛,你那扇子名贵,差不多样子,都买不起。想着左右是个竹扇子,不如自己做柄。后院竹子看起来不错,上头有点紫斑,韧劲也足,做扇子怪好看,就砍根。早就做好,直忘拿给你。”
青唯看着江辞舟,最后道:“虽不知道你最终想做什,单就何鸿云这桩事上,你目是样,皆是为那洗襟台。”
“既是为那洗襟台,当知此行凶险,不可能事事周全。”
“当年洗襟台下丧生百余,徐述白干士子杳无音讯,洗襟台为何坍塌至今成谜,可何鸿云却借着这座楼台,贪墨栽赃,扭转黑白,升官立功,眼下既有这个机会揭发他罪状,你都知道,这个险,不犯也得犯。”
江辞舟移目看向屋外,只这会儿功夫,云端霞彩就散,暮色浮上来,流墨般,将最后日色寸寸吞没。
“个时辰。”他说。握握垂在身侧手,“不是从你下暗牢算起,从你进祝宁庄,到看到你平安无恙,共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无论事成与否,会立刻派人去暗牢。”
等着他说“但是”。
江辞舟从桌上地图上抬起眼,看向青唯。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明明很早就想好对策,可是渐渐地,心中却有个不可名状念头,总也拦着他,让他不要这做。
万般有道理,说来全是上上策,但是,“你是娘子,不能让你涉险。”
青唯愣下,没成想说到头来,他居然是这个理由。
她不认得什湘妃竹,也不喜欢做东西。
但她是温阡之女,她父亲能平地起高楼,雕窗刻灵兽,
青唯立刻点头:“好。”
她不愿耽搁,随即便要出发,刚要收拾,回头,却见江辞舟仍旧沉默地坐在桌前。
她知道他大概是在担心,想想也是,他们虽互不知根底,好歹在折枝居同生共死过,今日下暗牢换作是他,她应该也会担心。
青唯问江辞舟:“你那个玉坠子,带在身上吗?”
江辞舟反应下,才意识到她指是他扇坠子,“嗯”声,起身拉开旁多宝槅子抽屉,把坠子取出来。
他们是假夫妻,她很清楚,他必然也清楚,既然是假,实不该为这些虚无缥缈身份所累。
但他这话到底是好意,她没多说什,只是道:“这个暗牢,无论你谁去,皆是涉险,其实没有分别。”
她见江辞舟不语,又道:“再说你也不必多担心,城南暗牢都劫,还怕这庄子上个暗牢?
“眼下邹家获罪,何鸿云被拔出巡检司、卫尉寺两颗毒牙,这草木皆兵时候,他为防手牵连,必不敢在自己地盘上动用弩矢、火药。没这些致命之物,个暗牢,想保命并不困难。
“再有,其实也不用撑太久,只要下到暗牢,扶夏就已经掉包,这时候你带人到庄上,尽快逼出扶夏,也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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