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说辞是阿姐教,至于为何翻供……”崔芝芸咬唇道,“当时以为阿姐是出于好意,帮顶罪,后来才发现,原来阿姐竟是借着袁文光案,掩盖她在城南劫狱事实。眼看着她与贼人谋皮,误入歧途,想要拦阻却是不能,再者,她眼下已贵为玄鹰司都虞侯之妻,不得已,只好找来大人这里,请大人帮!”
章禄之问:“你说她和贼人谋皮,她背后人是谁?”
当日城南暗牢被劫,杀入其中死士足有数十名,要说那崔青唯没有同党,他压根不信。可查这久,这同党竟是掩藏得好,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着。
“……”崔芝芸犹豫着道,“也不确定,不过阿姐近日总是暗中前往祝宁庄,听说,那是朝堂上个何什大人
玄鹰卫听这话,却是愣。
玄鹰司自复用,所领差事仅有桩,正是城南劫狱案。
“那你等等。”玄鹰卫把门掩上,等复完命出来,对崔芝芸道,“姑娘,卫大人让你进去。”
这间值所很小,统共就进,说是值所,实际上就是个歇脚小院。崔芝芸到值房,章禄之也在。
卫玦记得崔芝芸,他将笔搁在案头,还没说话,章禄之先个忍不住,急问:“你当真有劫犯线索?”
戌时末,城中快要宵禁,街上行人已渐稀少,崔芝芸拢紧氅衣,提着灯,快步往衙门走去。
自来京城,她从没这晚出过门,心中不是不怕,段路黑漆漆,寒风砭骨,吹得她后颈汗毛根根立起来。
这久,她什都瞧明白。自从父亲获罪,真心待她好,只有阿姐,是阿姐护她上京,替她嫁去江家,眼下她对高子瑜万念俱灰,惊觉身遭只剩下阿姐这个亲人,所以只要是阿姐托付,无论什,她都会尽力去办。
崔芝芸谨记着青唯叮嘱她话——
“玄鹰司有个在城西有个值所,你务必在亥初赶到那里,见到卫玦。”
崔芝芸点点头,蓦地跪下:“大人,请大人恕罪!”
她泣声道:“当日、当日在京兆府公堂上,民女太害怕,所以对大人撒谎。”
卫玦双鹰眼黑曜似,灼灼逼人,“你撒什谎?”
“城南暗牢被劫那日,阿姐崔青唯她……她根本不是午时回来,她回来时候,已近深夜。她也没有杀袁文光,袁文光是刺伤……”
不等崔芝芸说完,卫玦冷哼声:“可笑,当日在公堂,你二人振振有词,说那袁文光是崔青唯所伤。眼下风平浪静,你却忽然翻供,你可知戏弄朝廷命官是要担罪责?”
崔芝芸到值所前,深深吁口气,拍拍门。
“什人?”很快有玄鹰卫出来应门。
“官爷,有要案要禀报,求见卫大人。”
玄鹰司在外值所,与巡检司、京兆府等衙门不同,并不接报案。玄鹰卫上下打量崔芝芸眼,指下钉在值所墙外铁皮桶,“案帖写吗?写好就投进去,如果没写,回去请个会写字先生,把基本案情、姓名籍贯写成帖,明日投过来,玄鹰司筛过信,帮你转投给办事衙门。”
“不是官爷。”崔芝芸见玄鹰卫要关门,连忙扶住门扉,“说要案,是此前城南劫狱案,线索很重要,想亲自禀明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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