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道:“既然如此,何鸿云追查姑娘身份,公公何必帮她隐下,将麻烦扔给小昭王不是更好?”
曹昆德冷笑声,“咱家当年费这大工夫保下她,岂是为时痛快?饵扔进江海里,是为引大鱼上钩,不是什虾蟹咱家都能瞧得上眼。”糕末被小炉熏得灼热,散发出阵阵青烟,曹昆德捉住细竹管吸,缓缓闭上眼,“你且去吧,何鸿云没来,官家在诗会上呆不长久,你还得伺候呢。”-
青唯从东舍出来,到宫门口,还没寻到自家马车,身后便传来声:“去哪儿?”
她回身看,江辞舟正立在不远处,身旁德荣提着风灯。
“跟皇后请辞,在竹影榭西面林子里
青唯不便在东舍多留,与曹昆德席话叙完,很快辞去。
青唯走,墩子掩上门,问:“公公适才为何不告诉姑娘,那江家小爷正是小昭王?”
屋中灯色发昏,曹昆德张脸上笑意已尽褪,他垂着眼,目光浑浊又苍老,慢悠悠掀开桌上楠木匣子,“你以为她不知道?她不傻,凡事点即通,否则她个温氏女,怎能安稳地活过这多年?那都是她本事。今夜佘氏在筵上质问小昭王是否病愈,你当她瞧不出来这是谁设局呢?她早瞧出来,否则今夜她不会到这来。”
小昭王病情,这在禁中直是秘密。就算折枝居拆毁后,朝中极少数人猜到江辞舟身份,因为尚不确定,并没有对外言说。
眼下秘密尚未流传开,佘氏个闺中女忽然听闻小昭王病愈,这不蹊跷?
,才能真正治何鸿云罪。
曹昆德不疾不徐道:“要查银子由来,太难,五年过去,当初那些洗银子人,谁知道活死?咱家呢,有个更快法子。”
青唯愣:“义父有办法?”
曹昆德含笑点下头,“过来,咱家教你。”
青唯依言凑得更近些,曹昆德于是以手掩唇,低语几句。
青唯正是觉察到这点蹊跷,才到曹昆德这里。
“她知道这是何鸿云干,却不知道何鸿云目,想到咱家这儿来试探究竟。可是咱家呢,”曹昆德捞起匣子里糕石,剃些碎末在金碟子里,“别事可以帮她,只这桩,要任她落在这江海里才好。”
小昭王想要起势,利用姻亲是最快法子。佘氏是兵部尚书千金,佘谷鸣直记着当年小昭王相救之恩,如果江辞舟能在此刻认下身份,拦下佘氏与高子瑜亲事,并且迎娶佘氏,假以时日以他才智,必把兵部大权统揽在怀。
但他没有这做,这说明什?
说明至少在谢容与心中,他和温青唯,并不是假夫妻。
青唯听着听着,脸色随即变,她退后几步,拱手道:“义父,此事不可行,那些药商都是无辜之人。”
“不将事情闹得沸反盈天,何家哪这好动?”曹昆德道,为青唯指点迷津,“欲成大事者,心得狠呐。”
他端详着青唯神色,见她垂眸不语,目光落在她腰间玉坠子,竟似有点意外:“你这坠子哪儿来?成色这样好,从前怎不见你佩戴过?”
青唯没提江辞舟,只说:“记不清,应该是这回受伤,别人送。”
曹昆德道:“拿得出此等好玉,那该是个身份极尊极贵人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