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官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那温氏女是钦犯,如果被找着,是生是死,朝廷怎都有个说法,那些人还想利用这点来拿捏殿下呢。”
谢容与哑声问:“那日她逃脱重围,受重伤,你……可去左骁卫问过,她是怎受伤?”
“……问。”祁铭看吴医官眼,有些犹豫,“听闻是寡不敌众,追逃时受伤,左臂、后背中几刀,腰间还中箭,照理应该跑不远,除非得人相救……”
谢容与闭上眼,脸色比适才刚白三分,握在手里药碗几乎要碎裂开来。
祁铭立刻拜下:“殿下,属下与吴校尉已在暗中追寻少夫人踪迹,朝天这几日也去会云庐查访,只是此前与少夫人在会云庐相见人手脚太干净,朝天暂是没查出他身份,相信假以时日……”
他说着,看谢容低垂着眼不吭声,终于还是让步,“便是殿下真想打听什,好歹把药吃过再说。”
那药闻便知极苦,但谢容与吃得急,药汤过喉,几乎没尝出滋味。
用完药,他对祁铭道:“继续说吧。”
“是。眼下可以确定是,药商死在城外,是有心人设局。他们见何家倒,担心殿下起势,想利用少夫人打压殿下。”
青唯是温氏女,若她被擒,小昭王只要相帮,便会惹上包庇重犯嫌疑。
天更晚些,谢容与第二道药煎好。
吴医官亲自端着药,往东偏殿走,还未进到殿中,隐约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他皱眉,问候在外间小宫婢:“怎回事?”
不是说要静养吗?
小宫婢怯怯地答:“回医官,适才您走,殿下执意要传祁护卫,殿里人拗不过,只得应,眼下祁护卫刚到。”
吴医官目光冷下来:“看殿下是不想好!”
“不要查。”不等祁铭说完,谢容与道。
他仍闭着眼,语气却分外清醒。
吴医官说得对,就眼下局势而言,没消息才是好消
“那些人计划,应该是趁殿下不备,当着殿下面擒下少夫人。不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插手,少夫人当夜落单,殿下反而独善其身。”
“……那她呢?”谢容与听完,安静地问,“你们找到她吗?”
这话他刚醒来就问过遍,德荣告诉他不曾。可他想着德荣在宫中,消息或许没那灵通,祁铭在外奔波几日,说不定有她踪迹。
“不曾。”祁铭道,“少夫人自逃脱后,点踪迹也没有,朝廷人马四处搜寻,什都没搜到。”
谢容与握着药碗手微微收紧。
他板着脸,迈入内殿,祁铭见他,顷刻息声,吴医官将药碗递给德荣,寒声道:“老夫老,劝不动殿下,连这大殿里人都把老夫话当耳旁风。适才老夫去煎药,都是怎叮嘱你们?”
他这话看似在斥责德荣几人,句句指向谢容与。
谢容与听得明白,低声道:“医官莫怪,人是本王让传。”
他刚清醒不久,气色很不好,这会儿倚在引枕上说话,姿态倒是放得很低。
吴医官见他这副形容,火气慢慢散,他在病榻边坐下,为谢容与把脉,语重心长道:“老夫知道殿下忧心,但事已至此,急是急不来,上回殿下执意停药,亏身子,眼下宿疾复发,耐心将养才是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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