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陡然睁开眼,撩开马车后帘,朝街口望去。只见朱红御辇后,跟着辆玄色宽阔辇乘,她出生江野,不认得车马规格仪制,可她直觉那辆辇乘就是他。
他不是病?怎会来?
青唯缓缓放下车帘,垂眸端坐回车室内。
心中个念头犹如浪潮翻涌而至,她坐得笔直,拉扯后背刀伤,垂在两侧手不断握紧松开,可这念头扶风而上,惊涛拍岸,怎都压不下去。
下刻,青唯动。
青唯伤势不轻,此后两日,她没再打听外头事,甚至不再过问何鸿云案子,仔细休养,及至第三日天色未明,张远岫到,她很快跟他上送辇马车。
“崔芝芸等在城外二十里驿站,不得已,只能托景泰将她约出来。为姑娘备好马也拴在附近。姑娘离开驿站,看形势挑方向走,这份名录,姑娘收着。”张远岫递给青唯张白笺,“名录上人,都是这些年结交可信赖之人,姑娘这路若遇上困难,尽可以找他们相帮。”
青唯将白笺收好,点头道:“多谢。”
“待会儿马车到朱雀大道,会稍停片刻。这是冬祭规矩,当年太祖皇帝定都上京,朱雀大道中段,他是亲自下马,在雪中走过,所以每年冬祭,皇辇出城,到朱雀大道中段,天子宗室都需下马步行。届时们马车从街巷里绕行即可,等官家重新上辇,们就可以出城。”
青唯点点头。
就该是漂泊无依宿命。
走至处,轻轻地扎下根,随时准备连根拔起,奔走利落。
只是这次,根扎得稍微深些,拔起时,也要用力些罢。
青唯道:“……没什顾虑,敢问张二公子,该如何出城?”
张远岫道:“两日后是朝廷冬祭大典,宗亲朝臣们会跟着皇辇去大慈恩寺行祭天礼,眼下暂无官职在身,这个祭天礼是可以不去,届时可以用送辇之名,免去城门武卫搜查,将姑娘平安送至城外。”
她忽然离座,掀开车帘便往下跳。
张远岫怔道:“温姑娘?”
薛长兴伸手就拦:“丫头,你做什!”
可青唯动作太快,简直不像个受伤人,薛长兴根本没来得及拦住她,眼睁睁就看她跳下马车,在雪地里踉跄几步,顺着人群就往巷口奔去。
薛长兴急
马车很快到朱雀大道,跟随皇辇行程,及至中段,车夫调转车头,往旁深巷驶去。
青唯原本倚着车壁闭目养神,正这时,忽听车外有奔去看热闹百姓道:
“跟在御辇后那个,是小昭王辇车?”
“小昭王来?小昭王不是五年都不去冬祭?”
“正是呢,正是小昭王辇车!”
他说着,稍顿顿,“知道姑娘伤势未愈,眼下出城十分勉强,会为姑娘备好马车,打点好行装,沿途请大夫照顾,定然将姑娘送至安全之所。”
青唯却道:“不必。此行是去逃命,跟着人越少越好,张公子只需帮备匹马即可。若说定要麻烦公子什,”青唯垂着眸,手不自觉,抚上垂在腰间玉坠子,“想见个人面。”
“是谁?”
玉坠子裹在掌心,温凉清润,青唯松开手,“妹妹,芝芸。”
“好,为姑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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