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上败下阵来,她就要在理字上争个长短!
她叉着腰,看着李氏,“原想着到底是个妾,你是当家主母,话里话外都与你客气,帮你隐瞒。你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们就把当初绸绸死摊开说个清楚明白!别以为不知道,个多月前,老爷催促你离开上溪,可你偏不愿,说什绸绸干脏事,非要让他处置绸绸才肯离开。老爷不想处置绸绸,你就把他撵出家门,他没地方去,只好到这里来。后来没过两日,绸绸就惨死在县衙附近,当初还道这事怎这巧,眼下看来,害死绸绸就是你!”
心意行事,将他撵出家门,他至于到这里来,拖到封山还走不?当初他好心让你离开上溪,你不买账,这回他死,你倒是跑得跟只兔子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给个狐狸窝,这只狐狸好歹知道折回去看他眼,你跑时候,想过他安危?”
李氏道:“你是回头看,可你救得他?”她冷笑声,“个戏子,倒是在面前唱起情深义重,他是不是还给你箱金子,让蒋万谦扮作老管家送你离开?”
余菡扭开脸,“是又怎样?”
“你当那死鬼这是关照你呢?”李氏道,“竹固山山匪死,他心早就凉透,这几年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让他醉生梦死温柔乡罢,你是谁其实根本不重要。他真正想要送出城是蒋万谦,让蒋万谦扮成你车夫,不过是借着你身份给蒋万谦打掩护呢,到时候要真被人拿住,出头鸟也是你不是?你当他真在乎你?戏子薄情,他再清楚你这个人不过,只要给你箱金子,你就能什也不问,干净利落地走。他这是拿这箱金子,买你命!”
余菡听这话,怔怔,目色不由阵空茫。
她忽然想起那日她性命之忧徒步折返山间,求玄鹰卫带自己去找他,她想起终于找到他时,他望着自己,难以置信神情。
他最后说,他对不住她。
原来这句对不住,不是因为他死,以后不能陪着她,而是他从来就没有在乎她这个戏子。
李氏话跟刀子似地戳着余菡心窝子,余菡忍不住站起身,狠狠跺脚:“这冤家!他怎能这对!”
可她虽是个低贱戏子,她也是人,也有自己尊严,就这输,那叫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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