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不疾不徐道:“既然知道,此前本王审你,你为何丝毫不提此人?”
“回、回王爷,草民以为……此人不太重要,是以没提。”蒋万谦垂着眼,不敢看谢容与,“王爷当日问是草民跟竹固山买名额案子,草民想着,岑大人……跟这案子关系不大,所以……”
“关系不大?”谢容与微停停,他起身,绕过书案,在蒋万谦面前顿住步子,“那本王换个问法。洗襟台士子登台名额买卖,为何会选在上溪这样个地方,为何会由耿常这样个山匪卖出?”
蒋万谦摇摇头:“草、草民不知。”
“你不知道,那本王替你回答。”谢容与淡淡道,“上溪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发生任何事,不易被外间知道,此其;其二,耿常占竹固山下商道,与商户结交甚广,买卖名额时,与商户往来,不会惹人生疑;其三,也是最重要,当初朝廷决定要修筑洗襟台,就对陵川下过剿匪令,有这张剿匪令,就相当于有陵川山匪生杀大权,狡兔死,走狗烹,旦出事,单凭‘剿匪’二字,灭口就能灭得理所当然。
还当托付表兄。
“昭化十三年,孙谊年述职书最初是交到陵川州尹手上,因彼时陵川州尹乃魏升,魏升其人,表兄当知,渎职怠惰,攀附成性,是以并未验过孙谊年述职书,直接将此书转递京中。而此书抵京之时,恰逢洗襟台坍塌,京中各部忙乱,亦错过查验,未遭贼人之手。幸于此,这封认罪书得以留存至今,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写信之前,朕派人查过岑雪明。他少时效力于军中,因受伤,后至地方衙门为官,为人八面玲珑。洗襟台坍塌后不久,即昭化十三年秋,岑莫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表兄既在东安,可细查此人。
“提笔匆匆,万望君安,切勿操劳。”
赵疏或许知道这封信谢容与会交给玄鹰卫看,措辞并不讲究,写都是白话。
“所以,在上溪买卖名额,不是意外,上溪这个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它是被选中。而选中上溪人,正是这个岑雪明,这点你不知道吗?”
蒋万谦咽口唾沫,没敢答这话。
谢容与继续道:“岑雪明利用孙秦二人错案,拿住他们把柄,逼他们利诱耿常,在竹固山出售洗襟台登台名额。而你早就参与在这桩错案之中,岑雪明所为,你不可能点不知。恐怕当年你直苦苦相逼于秦景山,并非单纯地想为托这个师爷方留谋个前程。真相其实是反过来,你知道岑雪明挑中竹固山,希望为方留买下登台名额,可惜登台名额有限,而秦景山感念你相救之恩
卫玦看完信,看向谢容与,“日前虞侯查到李捕头曾与东安府衙名*员有接触,不正是这个岑通判?”
捕头连吏都算不上,是下等职差,而通判常与京中往来,品级虽不高,时而却驾凌州府之上,李捕头与岑通判,可以说是个在泥地里打滚,个华衣紫带向天看,这两个人却有过接触,因此才引得谢容与在意。
据查李捕头到任上溪,就是由岑通判派去。
谢容与看着下头跪着蒋万谦,“这个岑雪明,你知道吗?”
蒋万谦没有看过信,不知道谢容与早已知悉当年真相,怯声道:“听、听说过,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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