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鱼七不以为意,“私事,你们别管。”
“这……”齐文柏与宋长吏面面相觑,“究竟什私事,要拼着得罪小昭王啊?”
岳鱼七听得“小昭王”三个字,蓦地翻身坐起,手臂搭在膝头,漫不经心地说:“约莫二十年前吧,在辰阳山里养只鸟儿。这鸟儿不听话,野得很,这个人吧,向没什耐心,唯独对这鸟儿,点点教养,半辈子好脾气全给她。”
“可是有天,不得已,跟她分开。”岳鱼七坐在背光处,连语气都浸在暗色里,他笑声,“等再见到她,小青鸟已经长大,她飞离辰阳山间竹林,歇在富贵人家檐头上,居然没问过意思。你们说,小青鸟和裹金檐头哪个更珍稀?”
齐文柏与宋长吏不知他想听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容与立在夜色里,神情淡淡,“那几幅覆画,能否借看?”
曲茂想也不想,“行啊。”随即跟尤绍招招手,“把画给他们。”
谢容与没想到借画这顺利,有点意外,但他没表露什,让祁铭去拿画,祁铭接过画,“多谢曲校尉,虞侯赏几日,定然完璧归还。”
曲茂“哎”声,跟谢容与说:“没事儿,这画你要喜欢,送给你也成啊。”再说那底画能不能找回来还两说呢,他困意上头,连打呵欠,就着尤绍手上马车,边嘀咕道,“陵川名气大除字画还有什?根雕?行吧,曲爷爷改明儿瞧瞧根雕去吧……”
曲茂走,谢容与也带着青唯打道回府。
所幸岳鱼七也并不等他们回答,自行说道:“自然是青鸟。勋阀权贵代代有,皇帝老儿也朝朝更迭,可只野逸自在青鸟,百世难求。所以不管他是什人,想要得这只青鸟,过这关再说。”
他说完,再度往竹榻上躺,双手为枕,懒洋洋地道,“不就是找幅画?有人想做外甥女婿,自然得试试他本事。”
齐文柏连声恭请,和宋长吏让去旁,直到玄鹰卫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齐文柏又在凉风里立会儿,才上自己马车,与车夫道:“快!”
子时过半,留章街带虽热闹,越往西走越冷清。州衙就在城西,马车在衙门口停驻,齐文柏刻不停地下车,带着宋长吏直往内衙走,绕过东院,来到间点着灯值房前,齐文柏停下步子,叩叩门,唤声:“岳小将军?”
不待里头人应,他把屋门推开,不大不小值房中搁放着张竹榻,那窃贼身夜行衣未褪,以手为枕靠在榻上,正对着牛皮水囊醉饮,而他手边随意摊放着,不是那副山雨四景图底画又是什。
齐文柏当即急道:“岳小将军,您真是……您没事窃这副画做什?”
曲茂倒也罢,这四景图明摆着是小昭王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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