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章庭这话只为试探,倒不怕他跟玄鹰司那边漏风声,只是这藏着掖着,实在太难办差。
他左右为难,张嘴“总之,反正,大概……”半晌,没憋出句完整话来,闭嘴,掀帘朝车窗外看去-
很快到官邸,两人刚下马车,只闻阵疾马橐橐之音,人策马从巷口赶来,到近前下马,对章封二人各拜,匆匆道,“将军,借步说话。”
却说此人姓杜,领着七品致果校尉衔,乃封原手下,此前封原不在,陵川这边差事都是由他办。
封原跟杜校尉步去边,俯身听他耳语几句,脸色大变:“你说什?!”
嗯”声,意示自己明白。
其实章庭所料不错,什账目有出入矿山有问题,那都是幌子,封原此番来陵川,目只有个,就是找到岑雪明。
眼下小昭王已经查到岑雪明,甚至知悉岑雪明作为中间人,帮曲不惟贩售洗襟台登台名额内情,旦岑雪明留下罪证落到小昭王手里,他们这群人全都吃不兜着走。
封原本来想跟章庭挑开说明,谁知他来之前,曲不惟切切叮嘱,说自己当年卖名额虽然是从章鹤书手上拿,但章庭对这事是点不知,章鹤书也不想让他知道,是故封原还得在言语上多注意,万不可把秘密说漏。
封原个粗人,哪里会打什言辞官司,几句话让章庭看出破绽,他是点办法也没有,想想,干脆往下问,“那个沈澜,你也查吗?”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朝章庭那边看眼,走得更远些,压低声音问,“怎回事,侯爷中州私宅布防严密,《四景图》怎可能被盗?”
杜校尉道:“消息确凿无疑,想来岑雪明确与沈澜合同留下证据,证据关键应该就在被盗《四景图》上,侯爷知道心急如焚,还请将军立时想法子应对。”
封原问:“确定《四景图》是小昭王派人盗吗?”
“除小昭王,没人有这样神通。”杜校尉道,“玄鹰司虽然没有动作,但……不知将军可知道,小昭王去年娶位夫人,此人化名崔氏,实则姓温,正是筑匠温阡之女,名噪时岳小将军就是她师父,她身手极高,去年仅人带着十数死士,便能劫京中城南之狱,中州私宅那边人反应过来,说或许盗取《四景图》人正是温氏女。且……此前左骁卫那边也似乎在陵川发现温氏女踪迹,后来不知怎不追查,应该是被小昭王庇护起来。”
杜校尉说着,忧急道:“将军,怎办啊?
“查。”章庭道。
此前封原来信上说过,岑雪明失踪前,和个洗襟台下幸存士子有接触,这个士子叫作沈澜,后来因为伤重不治,不幸在昭化十三年八月故去。
章庭道:“这个沈澜家中是做字画买卖,早年中过举,被遴选登台不怪,身上并没有可疑之处。”他说着,双狭长眼直视封原,“说起来,岑雪明也是在洗襟台坍塌不久后失踪,将军又着力查这个沈澜……怎,难道岑雪明失踪,与洗襟台有关系?”
他稍稍顿,“眼下小昭王也在查洗襟台坍塌内情,将军不如去问问殿下?”
封原被章庭这噎,时间简直不知说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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