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原说其实很简单,他甚至没多提几句上溪案子,只称他父亲当年通过桩事故,意外得些洗襟台登台名额,后来曲不惟生贪念,临时起意卖三四个名额,尔后被父亲阻止。眼下小昭王追查洗襟台坍塌缘由,不慎把此案掀出来,曲不惟想要抹去罪证,是故章鹤书才让他帮忙。
封原还说,不管是章鹤书还是曲不惟,他们跟洗襟台坍塌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是盼着洗襟台建成,是玄鹰司查错方向。
封原言辞虽隐晦,可章庭还是听明白。
明白得他甚至点都不敢往深处想,不敢想竹固山山匪是怎死,经自己之手处置上溪,bao乱之案又是因何而起。
他也不敢往屋子里走,他觉得那些被
暮色将合,章庭很快勒停马,开门见山,“封原将军,想知道实情。”
封原咋舌,“什……什实情啊?”
骏马在原处徘徊几步,章庭紧盯着封原,“你来东安,就是为找岑雪明对吗?如果所料不错,小昭王眼下也在找岑雪明,你们为什要跟小昭王对着干?当年洗襟台坍塌,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还有,父亲他……是不是也搅在这案子里头?”
封原被章庭这连串诘问逼得无可奈何。
曲不惟叮嘱过他什都不要和章庭说。
士鸣过不公,这样父亲,眼下为何搅在摊浑水之中?就算朝堂之上时局纷乱无法独善其身,总该有原则与底线吧。
章庭摇摇头,他想,或许是自己想错,父亲说不定也被蒙在鼓里呢?这样大事,如何能仅凭管中窥豹就妄自揣测呢?
章庭离开正堂,往书斋走去,吩咐跟来身边扈从,“备笔墨,有私函急发京中。”
扈从听这话,却问:“公子可是要写信给老爷?”又很快道,“公子,老爷眼下并不在京中,似乎去中州。”
章庭步子顿,心往下更沉沉,“什时候事?”
可这个章兰若又不是三岁小儿,随便瞒两句就过去,他是工部侍郎,浸*朝廷年岁已久,点风吹草动就能看出端倪,眼下再被曲停岚这搅合通,该听不该听灌耳朵,哪里还糊弄得过?
封原心中狠狠叹,也罢,那就繁事简说吧,“其实真计较起来,这事跟章大人关系不大,当年朝廷不是修筑洗襟台,章大人手上意外有些登台名额……”
……-
章庭从城外回来时候,夜色已至。
他忘是怎打马回官邸,也忘自己是怎下马,门前扈从相迎,他像是听见,又像是没有听见,脑中浮响全是封原适才跟自己说话。
“半个月前吧。”扈从道,“小也是今早才接到消息。”
章鹤书虽掌军务,枢密副使却是个文差,等闲是不离京,父亲却在这个时候赶来中州,这说明什?
章庭不安感觉愈盛,心上块危石摇摇欲坠,只觉得刻不弄清此事那危石就要将他砸得血肉模糊。他想起封原适才欲言又止模样,立刻对扈从道:“备马,去要见封原将军。”
封原正在赶去蒙山营路上。
他被曲茂闹通,心中其实也踌躇不安,是故路上走得并不快,刚出城不久,只听身后传来疾马驰奔之声,竟是章庭打马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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