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青唯到顾宅当日,顾逢音正准备上京。青唯想着顾逢音不认得自己,她如果自称是谢容与之妻,反倒会惹人生疑——哪有她这样身江湖气王妃,思前想后,决定干脆使些手段。青唯雇几个地痞流氓扮作山匪劫道,危急时刻出手相帮,随后编排个未婚夫婿落狱故事换取顾家老爷信任,历经月余,总算到上京。
马车进城,管家很快找间客栈,正是夜幕时分,客栈多是打尖儿住店,小二很快上小菜和茶水,顾逢音对青唯道:“老朽让管家跟掌柜多订间上房,江姑娘今夜暂且歇在客栈,明早再出门打听谢家相公消息不迟。”
青唯谢过他好意,“顾老爷到京后如何打算呢?”
“老朽在京中有间铺子,等铺子收拾出来,就搬过去住,江姑娘如果没找到落脚地方,只管过来铺子。”他说着,让管家把商铺地址写给青唯,“老朽还有两个亲人在京中,老朽打算去见见他们,其实……”他犹豫下,叹声,“唉,实不相瞒,老朽这两个亲人,眼下跟在京中位贵人身边伺候,谢家相公事,如果这位贵人肯出手
武德司校尉皱皱眉,随即摆摆手,“走吧走吧。”
过吉蒲镇便是京城地界,南面上京都走这条道,青唯去年也走过,如果快马驰奔,大概两个多时辰就能到城中,不过顾逢音年纪大,经不起太久颠簸,路上找家客舍歇半宿,天明时分继续上路,等到城门口,已近暮里。
与顾逢音同行,说不上是巧合。
离开脂溪矿山后,青唯和岳鱼七抄捷径避去中州,青唯意思是在中州等消息,风头过去,她就上京,但岳鱼七劝她打消这个念头,等案子审结,怎说都要半年,不如先回辰阳老家。青唯思来想去,觉得岳鱼七说得有理,只是她和谢容与分别数日,怎着都得给京中去信封以报平安。
青唯本打算找中州谢氏帮忙,她听谢容与说过,他祖母待他很好,当年谢桢过世,老夫人还亲自上京,在公主府住半年陪伴孙儿。可是中州谢府,连谢容与都没回来过,更别提青唯,再说她上门怎说,自报家门称自己是小昭王之妻,谢家孙媳妇儿,让他们帮忙给谢容与送信?她温小野还是要脸。
正是踌躇这几日,青唯在江留城上空看到隼。
白隼翔空可至千里,可它到底是禽,若无有心人豢养,它如何懂得在携信往来特定地方。
看到隼,青唯就想到曹昆德,能养得起隼人家不多,曹昆德算个,虽然不确定在中州传信这只是不是京里那位公公,自从曹昆德在洗襟台废墟里救下她,青唯直觉得他心中藏着秘密。他秘密让她不安,且青唯可以断定,凭这位公公行事手段,不是由谁逼问他,他就会把秘密说出来。
曹昆德这些年筹谋明显与洗襟台有关,而眼下洗襟台名额买卖案正审到关键处,容不得出现任何岔子,青唯思及此,立刻决定上京,查清洗襟台真相也是她责任,凭她这多年和曹昆德接触,想必帮得上忙。
江留谢府不好登门,青唯想起另个人,便是朝天和德荣养父,当年好心收养长渡河遗孤中州商人顾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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