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想明白。
谢容与摇头:“算,没什。今日唐突登门,清执告辞。”-
从侯府出来,还没到午时。这几日都有学生士子闹事,马车路过朱雀街带,被游街人群阻滞,几乎不能前行,宫中虽往城中各处增派禁卫,因为赵疏没有明令禁止,禁卫只能勉力维持秩序。禁卫长见江家马车被阻在巷口,上前验看,车帘撩,里头坐着竟是小昭王。禁卫长大怔,连忙吩咐随行兵卒开道。兵卒在拥挤街道分行列阵,两旁路人纷纷避让,个穿粗布衣中年男子躲避不及,撞在旁个学生身上,学生正是义愤填膺,斥道:“做什推攘?”
粗衣男子连忙拱手赔罪:“对不住对不住。”
学生看他眼,他火气原不是冲他,听他赔罪,摆摆手也就算。
有时候严苛,私心里是非常非常宠爱他,如果再给他次机会,他也许不会这做,至少……至少在山洞里抢木匣子时,他会借机把那匣子扔进火海里,让它消失在山崩地裂中。
从前黑白分明切都被罩上浑浊色彩,曲茂跪在宣室殿上,舔舔干涩唇,最后道:“家有钱,不要官家赏。”他不求功名利禄,甚至不想当官,他只想挨父亲顿鞭子。
周围人都笑。
也是因为他,满朝大员都愿意相信侯府门清白,曲不惟过错,由他个人承担。只是侯府还是不可避免地凋敝,数日来,除谢容与,几乎无人登门造访。周氏礼数周正地在府门相迎,府中上下见这位小昭王,却敬畏非常。
尤绍又去里院请曲茂,曲茂还是不见。
粗衣男子打完揖,逆着人群往另侧巷子走,巷子里停着辆没有挂牌马车,马车
谢容与默坐会儿,谢过周氏,便起身辞去。周氏路将谢容与送至府外,临上马车,周氏唤住他。
“殿下。”周氏屈膝拜,“妾身知道侯爷所犯罪孽,牵扯多条人命,万死不能恕罪。这路若不是殿下为茂儿悉心铺路,这大侯府,想不受牵连都难,如何能如今日般置身事外。是故不管府中人怎想,妾身都该替这府老小谢过殿下。只是茂儿他……从小就很糊涂,侯爷放纵他,妾身也以为,出身军候世家孩子,如果不能子承父业,将来必然当不大官,倒不如糊涂些好。毕竟心事太重人,未尝能有日开心,如果可以懵懂无忧地渡过生,有什不好?左右家底殷实,妾身是故从不劝他苦学。可惜糊涂人,难免执着于眼前爱恨,他今日对殿下避之不见,心结难解,还望殿下能够谅解。茂儿他其实不傻,他心是干净,请殿下相信他,只要多给他些时间,他就能想明白。”
谢容与道:“夫人言重,本有对不住他地方,也知道依他脾气,眼下不该登门,只是……”
他本想说曲不惟眼下宁死不肯招出章鹤书,恐怕是有把柄落在章鹤书手中,而当时在陵川,能被章鹤书拿住把柄只有曲茂。曲茂忽然出现在脂溪矿山这事本就有异,他担心曲茂是着章鹤书道。
可是即便他把这些说出来,曲茂就肯见他?周氏说得不错,曲茂是个糊涂又干净人,条道走到黑,根筋直接从脑子搭往心上,他得自己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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