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先烈不是旁人,正是小昭王之父谢桢。
张远岫娶赵永妍,便如同当年谢桢娶荣华长公主,都是士人皇女配做对,无论旁人怎看,私心里必会拿他去与谢桢做比较。当年谢桢如果活着,凭他经世之才,眼下早该是宰执之臣,张远岫如果娶仁毓郡主,做下个谢桢,无论他想与不想,都会借此在士人心中更进步,走快不是好事,高处不胜寒呐,虽然他早就木秀于林,又岂知山顶狂风?
赵疏看着张远岫,这个立在满殿秋光中年轻大臣,有着双如春湖般安静眼,看着览无遗,目光却很深,难怪永妍这样不谙世事小姑娘会喜欢他。
赵疏道:“其实这门亲事起初裕亲王府那边提,可能是看在你人品出众,倒没有太多别意思,朕和老太傅都样,觉得终归还是要你自己愿意。也罢,朕明白你顾虑,你眼下既踌躇,朕再容你些时日多想想,想好随时来回话。”
只这会儿工夫,拂衣台下已候几名大臣等待面圣,张远岫谢过,退出殿外。
好跪地称声是,匆匆离开-
天际阴云密布,云层灌铅似低低地坠在宫楼顶,直到廷议结束,天也不见放晴。个小黄门在深秋寒风中缩缩脖子,引着身后大员登上拂衣台:“张大人,这边请。”
近日朝务繁多,赵疏把三日次廷议改成每日次,无事面圣大臣不必日日都来。张远岫今日早去城郊办差,刚到衙门,听说赵疏召见,很快来到拂衣台下等候通传。
廷议刚结束不久,张远岫到殿上,跟赵疏拜下,“官家。”
赵疏将手里奏疏合上,“听闻早上张卿去城郊查访,怎样?”
刚走出截,他似想起什,足下步子顿,回身对那大殿外老太监道:“不知公公方便否,张某有事要去趟惠政院,公公可否帮忙引路?”
惠政院建在东宫,是太子辅政之所,赵疏登极后,东宫空置,惠政院除几个值勤坊官,里头大员近几年已
近来京中多有士子学生游街,朝廷为平息事态,着令翰林、礼部,并着御史台起查问这些士人根本诉求,张远岫之父是当年投江士大夫张遇初,他在士人中颇有威望,是以是督办此事不二人选。
“官家容禀,这些士人之所以闹事,多半还是对买卖洗襟台名额不满,洗襟台在人们心中是无垢,岂可用来做牟利敛财手段?只要严惩买卖名额罪魁,还天下个交代,风波自会平息。”
赵疏颔首,“由张卿督办此事,朕是放心。”他随即道,“其实今日朕传你来,是为私事,此前张卿在陵川督工,老太傅曾去过封信,张卿可收到?”
张远岫道:“收到,臣也看过。”他知道赵疏想问什,稍顿下道,“臣身无长物,今承蒙官家赐婚,感佩在心,不慎惶恐。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该有二话,只是,来,臣尚未有功业建树,担心自己配不上仁毓郡主,辜负官家与恩师片好意;二来,”张远岫在大殿上沉默须臾,“二来,也是最重要,先烈在上,臣不敢僭越,虽然臣不在乎非议,心中对自己还是有颇多质疑,不敢自比谢公。”
张远岫这话说得直白,赵疏也听得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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