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嘉也不知道该信赵疏还是该信父亲。
直到眼下,她直以来困惑与不解都有答案。
洗襟台坍塌以后,赵疏待她莫名疏远;大婚当夜,年轻皇帝没有笑容脸;还有这些年下来,她和赵疏之间说不清道不明隔阂。
想明白这些以后,章元嘉居然没有多难过。可能那些该有,翻涌情绪,早在此前消磨殆尽吧,她早就预料到这天到来。章元嘉是冷静,在此时此刻,她想到只是章庭封来信。
信内容没什特别,
芸美人注视着炭盆袅袅升起青烟,良久道:“娘娘还是独善其身吧。您是官家心上人,无论发生什,官家都会护着您。娘娘只当什都不知道,洗襟台案子,娘娘不要碰。”
“到这样关头,本宫如何独善其身?”章元嘉道,“此前林少卿落狱,芸妹妹坐到坐视不理?”
其实早在数月前,章鹤书进宫来探望她,章元嘉就觉得不对劲。
那时她正在操持仁毓亲事,赵永妍意属张远岫,是私下悄悄告诉她,章元嘉顾及女儿家颜面,除赵疏,没跟任何人提过赵永妍心意,哪怕被几个侍婢听见,怎会传到宫外去?然而章鹤书进宫后却问起仁毓郡主和张远岫亲事。
章元嘉道:“贴身侍婢早被父亲收买,她和说,父亲是遭到攻讦才被停职,哥哥为取证,在个叫脂溪地方受伤,是故不能回来。但太解哥哥这个人,他去陵川,是去柏杨山督工,绝不会因为旁事擅离职守,如果父亲罪名是莫须有,他必然相信朝廷会还父亲清白,不可能前往脂溪,他去脂溪,只能说明……”章元嘉咬咬唇,知道时间紧迫,必须以真话换真话,“只能说明至少在他看来,那里罪证,真牵涉到父亲,他是于心有愧,才会放下自己差务,为朝廷取证。”
章元嘉紧紧握住芸美人手,看入她双眼,“虽然你位份不同,处境却别无二致。入这后宫,除为官家活,就是为母族活,有时候在深宫陷得久,便把自己来路淡忘,以为宫外那些事,都是俗世中沉浮,离们很远,其实不是,身在天家,享万民奉养,身上便已经套上臣民枷锁,这是嫁给官家前,哥哥亲口对说。们或许失自由,总不能把自己也丢,多少还要活个对错是不是?你把你知道原原本本地告诉,至于真相如何,自会分辨……”
芸美人泪盈盈地望着章元嘉,不知为何,章元嘉这番话分明不是为开解她,听完之后,她连日来困顿竟散去不少,是啊,她这些日子直沉浸在家族横祸中,险些忘对错。
她点点头:“其实妾身知道也不多,只听说当年曲侯卖出过几个洗襟台登台名额,至于那名额由来……”-
章元嘉没在落芳斋逗留太久,出来时候,晴光已经消褪,天际浮上阴云,大概又是场雪将至。章元嘉称是乏,散去众嫔妾,携着芷薇往元德殿走。
芸美人其实没有说太多,只告诉她曲不惟为掩盖罪过,犯下许多恶行,而那些被他拿来买卖名额,有人称是从章鹤书手里得来,因为眼下没有证据,赵疏只是停章鹤书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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