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以人丢掉赤诚为代价,换得洗襟台更加干净,却又何妨?”张远岫道,“昭王殿下既这说,在下也有问想要请教殿下。”
“十八年前,你同失生父,洗襟二字贯穿你生,然而自洗襟台坍塌,殿下直孜孜不怠地寻找真相,在下想请问,所谓真相,究竟是什?是片雪,粒碎冰,还是水渍化去后虚无?
“殿下还不明白吗?先帝筑高台,为纪念自己功绩;章鹤书分去名额,是为实现自己寒门与世族同贵理想;曲不惟买卖名额,是为给自己儿子铺条平坦路;还有更多,为光耀门楣商人,为和女儿团聚画师。对他们而言,洗襟二字皆是虚妄,他们眼中唯有青云!而殿下所寻真相,到最后也不过是青云枉然,要做,却是要将这青云从洗襟上剔去,只有这样,洗襟台才能回归它本意!”
谢容与道:“张大人说得不错,本王这路行来,看到无不是把洗襟当作青云之阶人。可是本王也想问问张大人,你想重塑楼台是什?你想让‘洗襟’重回百姓心间,所谓‘洗襟’究竟是什?到底是无垢‘沧浪江,洗白襟’,还是你父兄姓名?是你永远无法释怀他们仓促离去!你说那些人把洗襟台当作青云台,可你何尝不是把它当作你父兄永存于世丰碑?在你张忘尘眼里,洗襟台难道就只是洗襟台?”
这声声诘问灌入耳中,张远岫心间不由滞。
扉。然而张远岫听后却笑,他笑直是温和,让人如沐春风,然而此时此刻,他微弯唇角却带着丝讥诮。
他也许根本不在乎旁人看出什。
“温姑娘说得不错,曹昆德筹谋,确早就知道。”
张远岫目光清清淡淡扫过众人,“可是这又如何呢?眼下士子百姓围聚宫门,想要解决事端,除让‘洗襟’二字无垢,难道还有第二个解吗?
“至于朝廷想要治臣不敬先帝、私通宦官罪,待今日事结,在下任凭处置就是。”
不知怎,他忽然想到那日在脂溪矿山,满身是血章庭望着他,字句地问:“忘尘,在你眼中,洗襟台,是什样子?”
难道不也样是青云台吗?
背心涌上片凉意,张远岫移目去看,原来是外间风雪变大,透过门隙灌进殿中,这片凉意让他清醒,他拂袖冷笑,“昭王殿下说得好听,可你这样不怠地寻找真相又是为什?名唤容与却不得逍遥,不是深宫中人却被当作王而养大,顶着张面具才能活得像自己,而今摘下面具背起王身份不得不再度束手束脚,你不恨
“再说,”张远岫问道,“就算想筑个只为纪念投江士子洗襟台,有错吗?
“让洗襟二字更加无垢,有错吗?”
“不去追查真相全貌,只给人们看你希望他们知道半幕,不是错吗?”这时,殿上响起另个清寒声音。
谢容与缓步上前,在张远岫跟前顿住步子,“纵容他人恶行,刻意煽动士人情绪,不是错吗?
“你说想要重筑只为纪念士人洗襟台,想让洗襟二字更加无垢,可你却忘洗襟两个字本身含义是什,那是投江士子无上赤诚,而你却在这个过程中丢赤诚,这样还不是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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