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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傅继续说道:“那次忆襟在家中待两日,就回陵川。这回他路上走得很慢,等他到柏杨山时候,已经快七月……”-
柏杨山雨水自暮春就开始落下,温阡怕
张正清本来与小昭王样,在柏杨山督建洗襟台,听闻老太傅急病,星夜兼程赶回上京。然而回京第二日,他竟与老太傅大吵架。
“忆襟那孩子,直尊师重道,对老臣从来恭敬有加,忘尘彼时不解他兄长为何与老臣争吵,老臣与他解释,说忆襟是恼不曾照顾好身子,其实不是,忆襟他……是看到老臣柜阁里封信函。
“信函,是章鹤书写给老臣,老臣还没来得及烧……”-
张正清握着信函,脸愠色进正屋,他竭力压着怒火,对榻前伺候张远岫说:“岫弟,你出去,有话要单独对先生说。”
张远岫不疑有他,把药碗搁在小几上,掩上门扉。
曾问过他这些图纸有什异样。
薛长兴却摇摇头,说没有异样,只是他当这多年工匠,觉得个楼台罢,没必要改这多次。
大周精于营造之术人本来就少,何况宫宇大殿多修在地势平缓背风之处,像这样在半山腰筑高台可谓少之又少。而温阡妻子、内弟皆出身岳氏,温阡对柏杨山地貌、气候知之甚深,所以旁匠人觉察不出端倪,他能从图纸上看出来。
青唯问:“太傅大人,洗襟台台塌,是因为而再、再而三改建吗?”
老太傅却摇摇头,他对青唯说话时,语气异常温和,“小姑娘,洗襟台最后,是按照你父亲画图纸建造,你父亲这样个筑匠,怎可能出错呢?”
张正清随后将信函扔在地上,“这是什?先生竟然拿拜祭先烈名额做交易?!”-
“……忆襟指责没有错,即便老臣是为帮助被流放士子,可这是老臣私心,如何能拿来做交易呢?忆襟得知此事,已经不止是失望,而是忧愤难平。他说,白衣洗襟无暇,如何能够沾染尘埃?他还说,故人已逝……”
“故人已逝,前人之志今人承之。”张远岫闭上眼,缓缓念道。
那是他兄长离京前,最后叮嘱他话,带着点决绝意味。以至于在他兄长彻底离开后,在无数个难眠夜中,这些言语反复浮响在他耳边,直到铭刻心间。
“故人已逝,前人之志今人承之,岫弟,你要记得,洗襟无垢,志亦弥坚。洗襟台是干净,是为投江士子而建,不允许哪怕丁点玷污。”
他说着,又苦笑声,“要是问题当真出在图纸,那就好……”
“温阡到柏杨山,洗襟台开始按部就班地修建,昭化十三年春,老臣也把各地提交名录与章鹤书草拟名额合并,呈递到御前。因为登台人选半数是寒门子弟,朝廷上自有世家不满。正因为此,那段时日,老臣不断遭到世族大员参奏攻讦。好在先帝相信老臣,翰林文士支持老臣,又有章鹤书帮忙暗中斡旋,风波很快平息,但老臣还是不可避免地病。
“人老,总会病,遵太医医嘱静养便是,然而是年五月,发生桩意外……”
这时,张远岫哑声问:“是……哥哥回京?”
那是张远岫与张正清见最后面,他直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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