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奴婢惶惶瑟瑟退出去,可心里皆有种如临大赦感觉。他们宁愿在院外跪着淋雨,也不愿再在屋里受着他们大人那可怕骇怖威压。
屋门被带上后,屋内光线便更暗。
宋毅目光便扫过来。
苏倾没有迟疑,低眉敛目朝着他所在之处走过去,至他跟前步远处停住,轻轻唤声:“大人。”
“靠前些。”
出口话又清又冽,又急又怒。
此话出,周围空气陡然窒。
宋毅这方转目光看向她。将她从上至下扫遍眼,见她头发也湿,衣裳也湿,饶是屋内光线昏暗也能瞧出她脸儿也苍白,身子也单薄,想着前些那些个雨天里她怕也是这般狼狈凄楚模样,不由心头又腾出几些莫名怒意来。
强自压压胸口沉怒,他冷眼扫罢地上奴仆,叱道:“全都滚出去跪着,既然脑子犯浑,那便借此天机好好清醒罢!”
语罢,又微侧脸对福禄沉声道:“去将另外几个并找来,这般上杆子勤快,爷又岂有不成全道理。”
倾便是再迟钝,这会也大概猜着,他那厢怕是来者不善。
她不知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又惹着他。
其实知不知也无甚所谓,毕竟他们这些大人物找茬,哪里还用挑日子,还用挑缘由?
眸光便垂低几许。略微扫厅堂内奴仆,还有于她身旁瑟瑟发抖彩玉彩霞二人,苏倾仅稍沉默会,便轻声出口道:“这里没你们事,你们全都……”
哐啷!话未尽,瓷杯就从上座处掷过来,径直落在身旁彩玉跟前,当即摔碎四分五裂,碎裂瓷片迸溅到彩玉头上背上。
苏倾便又往前走近半步。
宋毅突然抬手捏住她下巴,沉声道:“你刚才可是在质问爷?”
苏倾忙低声解释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知道是哪里得罪大人,也好加以改正……”
“怎眼睛红?”宋毅皱眉凑近些,仔细在泛红眼睑那看又看,又在她苍白脸颊上细细盯视遍,狐疑道:“哭?”
苏
福禄自知说是今个同前去车夫及护院们,恭谨应下后,就赶忙跑出去找人。心里无不将其几人骂个半死,直骂他们真是个榆木脑袋。
确因着前几月那厢甚是安分,他们爷就令他们不必每日回禀那厢出入情况,只需哪日若有异样状况再回禀便可。
这些个榆木脑袋可好,大下雨天就载着人往河里去,闷不吭声也不回禀,难道他们就以为这大雨天去河里就是正常状况?
还去就是十来日,也是因着他们打后院出入,就是连他也没发现此间异样,否则哪里又有近日这厢?
福禄简直要气个半死。这回可好,被他们爷逮个正着,只怕连他都少不得吃个挂落。
彩玉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接着传来是上方沉厉斥声:“你们主子不懂事,你们做奴才也都昏头不成?既然脑子昏,也不中用,爷便让你们全都清醒清醒。福禄!”
福禄忙靠近半步,愈发躬身。
“即刻去正堂调护院,抄上杀威棒……”
“大人!”苏倾猛抬头,骤然出口打断,看着上方那面容沉肃男人,简直不可思议:“敢问大人,奴婢可是做什大逆不道之事,方使得您勃然动怒,要打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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