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怔下便明白其间关键。昔日左相强赛给爷两位所谓‘义女’,看似是拉拢,实际不过是强将九皇子派烙印打爷身上,便是不能令那些企图拉拢爷皇太孙派系望而却步,却也能令他们心生疑忌。
当年爷不好撕破脸,饶是明知此厢对仕途万分不利,却也能顺势收下两美。如今便是不同。近些年来爷权柄日重,又深受皇上倚重,行事自然可以少几分顾忌,不必再受当年那份辖制。
更何况现今瞧来,压根不用爷与左相大人撕破脸,因为王三郎那厢可是迫不及待推波助澜呢。可笑那厢可能还当是踩着爷脸面,以此耀武扬威着,却不知待爷真将他们二人凑成团,左相府出来‘义女’又被府上公子给撺掇掇要回去,这踩谁脸面还未可知呢。
福禄心下有几分激动,他真是等不及要看左相大人是何等难看脸色。也难怪左相素日瞧不上这婢生子,这等格局狭隘鼠目寸光之辈,到底上不得台面。
“可看清楚,那人去挖走真是那药包?”
夜半时分,道形娇小身影鬼鬼祟祟来到小院前美人蕉下。左右慌乱看眼,见四下没人,便赶紧蹲下来,用手里拿着残碎瓦片,飞快拨弄着美人蕉下松软土。
不过半刻钟功夫,她又仓促将挖出土重新填回去,上去踩踩又混乱拨弄番,大概是觉得恢复原状,这方紧攥着手里物件仓皇离去。
暗处眼睛将这幕如实向上回禀。
福禄挥退人,敛敛衣袖,便躬身入议事厅。
宋毅批阅公文动作未顿,闻言面上亦无多余情绪,只沉声另问:“他可还在?”
正兀自激动着,猛不丁听他们爷沉声问话,福禄忙收心神,赶紧答道:“回爷话,错不。荷香姑娘每每事毕用避子汤药药包,皆是被那些个奴仆们埋于院前美人蕉下。昨个晚您离开后,她院里奴婢熬完药,转身就将用完药包去蕉下给埋去。”
宋毅低眸琢磨会,忽而嗤笑下:“听说月娥去她那?呵,也不知是哪个更傻些。”
福禄不好接这话,便闭嘴不语。心里也觉得挺怪,她们个是真敢问,当然也可能真是走投无路;而另外个还真敢应,当然也不排除存着些小心思转头告密邀宠。
推开面前案宗宋毅抚案起身,绕过书案跨步朝外走去。边走边笑道:“走,爷等不及要去瞅
福禄自知这个‘他’是指廨舍里那位,忙回道:“回爷话,刚暗处盯梢人来报时,倒是那厢……尚在。”说完后,他不由恨得咬牙。
瞧那厢素日副唯唯诺诺模样,还当是个胆小如鼠,却没成想内里是个狗胆包天。要个奴婢本不是个什事,可关键是在主人家里不问自取,这就明晃着踩主人脸面。若不是大人有其他考虑,暂不欲动那厢,他是真恨不得拿刀劈碎他去。
宋毅倒未动怒。此番本就大概在他预料之内,稍有偏差,就是未算到那厢竟这般得寸进尺。
“爷,可要奴才去稍加教训……”
“没甚必要。”宋毅抬手打断福禄提议,淡声道:“他既然这般迫不及待,爷亦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左右成全便是。”微顿,又笑道:“相信左相大人也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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