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先前不是让娘给你相看些……”
“暂且搁置罢。”宋毅蓦打断老太太话,淡声道:“且不考虑,等日后再说。”
老太太笑有些僵在脸上。
前些日子他还特意过来跟她说,可以先慢慢相看他后院主母人选,门第长相等都好说,关键是要端起主母风范,端庄贤良,不善妒。
见他那厢终于松口,她这些日子还欢天喜地四处相看人,只盼着这长房能快些娶媳妇入府,也好早些生嫡孙出来。
苏倾往里屋走去:“端水过来给洗漱罢。”
两仆妇纠结劝道:“姑娘,便是不守夜……那好歹得吃口更岁饺子罢?要不奴婢去膳房催催,让他们提前给您端上碗,你吃口先?”
苏倾已入里屋,清淡声音自里头传来:“不必多说。累。”
见劝说无果,两仆妇只得照做。
宋府寿春厅里,此刻屋内正是灯火通明,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守着夜,推杯换盏倾壶待曙光时候。
生盆火烈轰鸣竹,守岁筳开听颂椒。
年难留,时易损,不知不觉又到年万物迎春送残腊时候。
独在异乡人最怕过两个节日,个是中秋,个便是春节。
厅堂内架起偌大紫檀木圆桌,桌上各色珍馐佳肴摆放满满当当,苏倾个人坐在案前持箸慢慢吃着,咀嚼速度也很慢,大概很长时间才会去夹另外道菜。
此时外头不曾间断阵阵炮竹声,或远或近传进她小院中。天空上方惊星彩散,蛇舞银龙,绚烂烟火时而腾起照耀半空,时而消寂陷入沉沉黑暗。
这方隔几日,又不相看?
老太太皱眉,想要出口询问是何缘故,可见他
这会院子里下人正在放着烟花,宝珠见不由玩心大起,便嚷嚷着要过去看,这大过年日子老太太自然不会拘着她,嘱咐句要离得远些便放她出去。
宝珠得令,欢呼雀跃跑出去,又是叽叽喳喳指挥着下人快点放,又是捂着耳朵咯咯直乐,无忧无虑像个小姑娘。
老太太嗔怪笑道:“你瞧瞧,都多大人,还是像个没长大小奶娃样,哪里有个大姑娘模样?宝珠这过年就要嫁人,还这般没心没肺,也不知能不能做好人家媳妇。想想还真让人有些不放心。”
宋毅从宝珠身上收目光,笑笑:“宋家姑娘,自然做好他梁家媳妇。”
老太太也笑。她自然也是这般想。
吃过几口后,苏倾就搁筷。
身旁伺候两仆妇见,不免有些不安对视眼。因为前头那彩玉彩霞二人受刑罚,这些时日起不身遂没法来伺候姑娘,所以就换她们两个粗使仆妇且顶替着先。
素日里她们都在院子里干些粗使活计,也没怎与姑娘接触过,这会见姑娘没吃过多少东西就罢筷,有心劝说却又不敢冒然开口,唯恐惹她不高兴。
“菜你们都端下去吃罢,叫过院里其他人道,你们在哪得便就在哪处,不用拘些什。赏银在箱笼里,会你们多拿些,都分吧。”说着,苏倾缓缓起身:“另外,会便躺下,没别事就莫来打搅。”
两仆妇惊,顾不上其他,忙道:“姑娘这可使不得,这除夕夜可早睡不得,是要守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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