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喜得见牙不见眼,连道几声
怡景宫正殿内,身华丽宫装丽人居主位而坐,身旁两侧分别坐着面目慈和老太君和身着仙鹤补子朝服*员。
这宫装丽人不是旁人,正是怡景宫宋贵妃,宋宝珠。
宫中多寂寞,哪怕她身为贵妃,她至亲也不是想见便能见。入宫这三年来,她见家人次数,十根手指数都能数过来。
如今好不容易与她娘和大哥又能同桌用膳,恍惚间便又好似回到苏州府城时那些无拘无束日子,宝珠心下欢喜之际,却又无端生些难过来。
今日聚之后,不知下次再聚又是何日?
通往城里路上,两人路无话。
只到市肆街口时,沈子期下车,然后低声道句谢。
苏倾看着他清瘦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人群中。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紫禁城天高云淡,金风送爽。
个人。
沈子期背书篓朝她方向而来,苏倾见,便回神迎上前几步。
“今日并非旬休日,你下山来可是有要紧事要办?”
沈子期摇摇头:“并无紧要事。不过是去城里卖画罢。”
苏倾然。
这般想着,眼里不免就盈泪花来。
宋老太太正呵呵说笑着宝珠童年趣事,抬头间见她亲亲闺女两眼含泪模样,出口话蓦就停在喉间,也是当即想到宫里探望时辰有限,吃完膳后也就到离别之际,心里顿时也涌悲戚。
宋毅扫眼站远些宫人,转而看向宝珠:“娘娘,大皇子最近可安好?”
听得娘娘二字,宝珠猛地惊醒。这里深宫内苑,便是哭也是不由己。便用力眨眨眼,逼去眼里泪意。
遂转向门外轻快道:“李嬷嬷,你去将大皇子给抱过来。”说着又对着老太太和宋毅道:“煜儿今个闹腾很,前头睡下,估摸着这会应该也睡醒。”
怡景宫奴才们今个忙脚不沾地,不时端着碟盘汤碗进进出出正殿,便是主子身旁最得力大宫女今个也不敢有片刻躲懒,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挥众人端菜,试菜,上菜,布菜……唯恐有半点遗漏。
原来今个是宫里头宋贵妃生辰,圣上特意开恩,允宋贵妃家人入宫探望。
屋内欢声笑语传到殿外。
宋贵妃身边得力大宫女沉香,忍不住拿眼角朝殿里小心扫扫。嵌八宝琉璃屏风后面,个轩昂挺拔背影隐约透过屏风勾勒出来,沉香心里不由怦怦乱跳,心慌意乱忙收回眼。
想起娘娘之前对她殷切嘱托番话,她面上不由生两坨红晕。
沈子期画技绝,各种人物、山水、花鸟画都能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因而他画也颇为畅销,在城里也小有名气。
虽她解不多,可从这些年他只字片语中也解到,他年少失怙失恃,寄居在远房舅父家中。前几年舅父也病故,打那以后,全家人生计便全都落在他人肩上。
好在他还有个画画手艺,靠着卖画,他养活家老小,也供自己读这几年学。
撂开这些纷杂思绪,苏倾上前牵牛,道:“正好也要入城采买些家用,便捎你道去罢。”
沈子期并未说话,只默默上前替她牵牛,之后到牛棚里抬牛板,架好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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