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也略有叹息。他不是不遗憾,也会时常想着,若元朝是个儿子,那该多好。那他此生,皆圆满。
“爷也想开,她愿闹腾就随她去罢,统共在娘家待不过几年,就索性宠着她高兴,该肆意就肆意,该痛快就痛快。若将来进……”猛地意识到失言,他遂改口道:“爷是说,将来元朝找婆家,自是要顾忌许多。所以她做女儿家无拘无束日子就那几年,宠着便是。”
苏倾却没错过他之前话里含义。立刻警醒起来,睡意也刹那全消。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语气郑重道:“突然又想起个人故事,他名字叫鳌拜。”
这年秋猎归来后,宋毅却害病,大夫诊断是风热。开始众人只当风邪入体并未当做多大病症,连宋毅都笑着道,他身体素来健壮很,吃过几副药便会好。
苏倾倚着门望着他们浩浩荡荡队伍出发,直待他们身影消失不见,方恋恋不舍收目光,回屋。
冬日大雪飞扬时候,苏倾跟元朝就在暖阁火炕上,用元朝秋日打来皮子,对坐着缝手套。元朝做双大,她缝双小,完工之后,大戴在苏倾手上,小则戴在元朝那。
宋毅见,摇头失笑,这母女俩针线活,真是言难尽。
又是年初时,元朝八岁。
这年,她人拔高些,稍微瘦些,瞧着愈发有大姑娘模样。
穿上黑色狩猎铠甲,看她踩蹬上马,骑坐在火红小马驹上,手握缰绳手攥马鞭,昂首挺胸煞是志满意得模样,苏倾恍惚下。
这英姿飒爽之姿,又何曾输给哪个少年儿郎?
可惜,却是生在这般年代。
强压下心中瞬间涌起各种滋味,苏倾上前抚抚小马驹脑袋,嘱咐那元朝:“骑马时候记得保持身体前倾。别骑得太快,也专心些,莫东张西望,时刻注意着莫让旁什惊马。还有这鞭子莫要抽打过劲,毕竟是小马驹,它……”
未说完,旁传来闷闷笑声。
可谁也没料到是,他这病却迟迟不见好,两日过去竟开始高烧不退,整个人也开始迷迷糊糊,卧在榻上
似乎长岁也知事不少,除偶尔也会有些霸道不讲理,大多数时候还是勉强算听话。
当然,她还是喜欢偷溜出府去玩,甚至还长心眼,扮男装出去。听宋毅提起,有好几次都随着晗哥偷溜进那国子监去,若不是他们掩藏好没被发现,那些老学究们非得向他来讨个说法不可。
宋毅当顽笑来说,苏倾却无法当顽笑来听。
夜里辗转难眠时候,她不免怅然叹息。
宋毅问她,她沉默许久,方低声道:“只叹元朝不是男儿身,否则该肆意畅快许多。”也不会遭受这个世界不公平对待。
苏倾不悦抬眼扫过去,宋毅就索性开怀笑几声,道:“你信不信,元朝心里肯定在嘀咕,她娘这刻像极唠唠叨叨老婆子。”
元朝别过脸去,瓮声瓮气:“才没有。”
宋毅又是大笑两声。
苏倾没理会他,上前又仔细给检查番马鞍和马镫,道:“去之后要听话,不许乱跑。”
元朝点头,然后看着苏倾,两眼晶亮:“娘,等元朝回来,定会给你带几张好皮子,给你用来做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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