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阵,苏倾故作轻松道:“元朝真是特别棒。娘可都看在眼里呢,这些日子元朝直没得闲,帮忙抬水,烧水,瞧见你还帮忙烧火呢。还帮忙看管下人,指挥着他们各司其职劳作。若是没有元朝帮忙,娘还指不定要多忙乱。”
好半会,才听得她瓮声瓮气道:“娘,为什元朝不是男儿?如果元朝是个男儿,那就能像大堂哥般,在外面跟娘起
苏倾怔。
而后体会到这话里含那种余悸未消怯意,她不免心下颤,又怜又疼伸手将元朝揽过,倚靠着她肩。
“别怕元朝,都过去。”苏倾抚着她小脑袋,柔声安哄着:“你爹身体已经大好,过不上两日光景,便又能带着你去马场赛马,待你去京中酒楼里吃各种好吃。”
元朝下意识扬唇笑,可片刻又收笑。
有时候人长大,或许仅仅需要几日时间。
“没什,养养就回来。”苏倾道。
她说轻描淡写,他却听得隐隐作痛。
最终强迫自己目光从那发间转移。刚将目光落在她面上,要开口说些什,却被她脸颊侧那隐没在发梢间道口子,尖锐刺目。
他目光陡然凶戾瞬,而后恢复如常。
“近些时日辛苦你,你快去歇着吧。”他道:“对,将福禄唤进来,爷有事问他。”
,决不食言。”
苏倾见他说着就要撑着身子起来,遂俯身扶他肩背,又拿来引枕垫在他后背,让他得以倚靠在床头。
做完这切,苏倾刚要重新坐回去,却冷不丁被他抓住手腕。
饶是大病初愈,他掌心依旧有力。
他紧紧盯着她发间,目光惊疑不定。
这区区十日,她真实体会到,什是刀光剑影。
虽然她在殿内并未出去亲眼所见,可她却听得见。知道外面人是如何威逼利诱,如何步步紧逼。
这十日,她见她爹病重不起,见她娘半头华发,也知道连同她皇姑和表兄在内干人是如何厉声逼迫,更知道她娘红肿脸和那脸上口子是如何来……元朝眼里慢慢蓄泪,却兀自低头眨掉,唯恐人知,也不肯伸手去抹,只任凭泪肆意流着。
苏倾感受到腿上濡湿。仅片刻就反应过来,那是元朝泪。
这孩子打小就自尊心强,不肯在人前示弱,苏倾知她此刻断不想让她知她软弱,遂也作未知,目光往殿外望去,也拼命压抑眼眶酸涩。
苏倾便出屋子,将那福禄叫进来。
而后往殿内扫,竟见着元朝坐在处角落里,正捏着针线不知在低头绣着什。
苏倾放轻脚步走过去,走近方看清楚,她似乎在绣荷包。
轻轻拉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苏倾笑着问她:“怎想起绣荷包?”
元朝声音低低:“想要给爹爹绣上棵不老松,以后让爹爹随身带着。”
苏倾知他在看什,有些不自在偏头,想要抽手却没抽动。
“别动!”他道。而后抬起另只手缓缓覆上她发,然后拨开几分……而后似不敢置信般手指插她发间拨动些。
本是浓密乌黑青丝如今竟是掺半数白发。
才不过短短十日啊!
他剧烈喘息,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宛若鹰隼死死盯着那黑白掺杂发,许久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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