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露出忧心模样:“上月表兄进京,去探望之时,曾说尚未参透年底卜算结果。在得知国师谶语后,终于悟到,自己极可能被牵扯进太子选妃事中。而刚才听完表兄番话,方知晓圣上与太子之间……那这选妃事,或许没有那简单。”
皇帝既然视太子为心腹大患,又怎可能会给他正经选门亲,添个姻亲助力?恐怕,皇帝甚至都不希望太子有子嗣。
说出口话没有讲透,不过表兄弟两人心知肚明。白殊续道:“外祖家毕竟与有分割不掉血脉之亲,若真被牵扯其中,表兄高中后,仕途大概也会受到影响。”
听到“高中”二字,刘道守目光闪烁下,随即不解地问:“三郎如何会牵扯其中?虽说白相辖礼部,可太子婚事自有成礼,也无需白相事必躬亲,更遑论牵扯到你。”
白殊高深莫测地笑,并不细说,只道:“此事未有定数,不好先说,过上两天表兄便会知晓。不过,知外祖家直与国公府维持往来,原本还担心累及表兄为国公不喜。但刚才听表兄番话,倒是可以放心请托表兄事。”
白殊说并不全然是假话,原身确依惯例在去年年底时做过占卜,而这卜术正是连接他与刘家之间关键,也是白殊敢于主动寻刘道守商谈倚仗。
事实上,虽然刘家就住在距离安阳不算远江阳,但原身与刘家往来算不上多密切。原身母亲过世之后,白刘两家便只在过年时才相互走礼。原身还在国公府里那些年,每年会收到份精致却也算不上特别礼物。
及至原身住到田庄上,刘家年底走礼时得知,转过年原身小舅舅便特意来趟,走时留下份银钱,之后也年年派人送钱过来。钱不很多,既不至于让旁人生出歹心为此冒险,也足够原身在外生活得不拘束。而白殊手里钱,便全是出自刘家。
原身长这大才终于过上银钱自由日子,感念外祖家恩情,又无以回报,便在年底为刘家进行卜问,让来送东西刘家仆人带信回去。信中有条言到若明年家中有人下场考试,会有喜报,却不想这话正搔到刘家痒处。
刘家几代经商,攒下丰厚家资,便直想培养家中子弟入仕,改换门庭,可偏偏没个念书能念出名堂。直到刘道守进学,刘家人才总算看到希望。
刘道守暗暗吃惊。
自这位表弟搬到田庄后,刘家虽单独给他送钱送物,却并没有断开和齐国公府相互走礼。毕竟齐国公是天子重臣,刘
原身信送到之时,十七岁刘道守正在犹豫明年要不要下场考州试。他两年前自信下场,却未被取中,如今便有些惴惴,书院先生也劝他再磨三年。
对原身信,刘家初时没太当回事。不过刘道守向家仆打听清楚表弟并不知自己要科举过后,觉得这是个好兆头,第二年秋天咬牙还是下场。
结果刘道守不仅中举,还凭借此次州试上写文章拜得名师,前途下变得光明。刘家从那时起才开始重视原身卜算,双方互有信件来往,之后又断断续续地从原身信中得到些启发。
刘道守对这个表弟卜算虽不依赖,却也不会等闲视之。
此时见白殊满脸严肃,刘道守也跟着端正神色:“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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