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压在左胸上,对着谢煐躬身施礼,抬起身后笑道:“小人曾去京城行商,见过太子殿下,因此五娘子让小人来确认眼。”
谢煐定睛看着他,黑沉凤眸微微闪烁。
他看向武威将军:“赵将军,你不说,可说啊。老子手下兵跑半多,这要不和朝廷好好解释解释,朝廷能直接摘老子脑袋!”
这话听就是憋许久火。
紧接着他便对谢煐抱个拳,粗声粗气地道:“太子,平王将灾民迁到这处山谷,根本就不是想救人,而是要把他们都埋在山谷里!不过消息走漏,直接引得臣底下兵哗变,抓平王和知州、通判几人,退进山谷里。现下就僵持住。”
短短几句话,却是听得在场众人背上生寒。
平王竟想杀掉如此多灾民?!
谢煐瞥他眼,领人向扎营处走去。
知县不敢离开,只让属下去遣散乡绅,又跟东宫卫要顶帐篷,跟着在外头凑合晚。
翌日早,众人起身收拾好,知县备下马与马车也送过来。
白殊抱着黑猫,正要带知雨去搭车,却被谢煐伸手拦下。
谢煐低声道:“带你骑马,坐车比骑马还颠。”
那抓人山匪是什来路,你总知道吧?这可是在你治下。”
治下出现山匪不是什大事,可山匪抓个王,还用来威胁朝廷,这事可就大破天。
知县长叹口气,稍稍为自己辩解道:“领头人是祝五娘,人称五娘子,原是带着伙人走商。这次家乡遭灾,听平王令迁来此处。他们都是本县人,来得早,当时还帮着建围场。臣真是从未听说他们是什山匪啊!”
谢煐这边人倒是听得彼此对视,连白殊都有些诧异——首领竟是个女子?
曹御史问:“那现下山谷是何情形?平王等人可有受伤?”
便在此时,有卫士来报,谷中来个胡人使者,求见谢煐。
武威将军问:“有几人?”
“就他人。不过……”卫士抬头瞥武威将军眼,又垂下头,“知州被架在谷口。那边说,如果人回不去,就将知州项上人头扔过来。”
武威将军看看谢煐,见他不反对,便让卫士去领人。
进来胡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下巴乱糟糟胡子,不过面容还算温和。
白殊闻言,看看坑坑洼洼泥土路,默默随谢煐去骑马。
行人来到山谷外武威军与鹰扬卫驻扎处,远远还能看到谷口两边架起高高瞭望楼。
薛明芳低声嘀咕:“还挺像回事儿啊。”
武威将军与鹰扬督尉将谢煐等人迎进主帐,谢煐依然先问平王被抓情形。
武威将军垂头沉默着,倒是鹰扬督尉臭着张脸,重重哼。
知县道:“现下祝五娘带人守在山谷入口处,每日早晨带着平王几人到谷口,若不在三通鼓内送进当日口粮与草药,便杀人。武威将军与鹰扬督尉无法,只得天天给他们送东西。”
其余人又问些事,知县答,不过他知道也就是外围情况。
待别人都没问题,白殊突然问道:“你直在杨庐城,城里可出现患疫病人?”
知县连忙摆手:“那当然没有!”
但话音刚落,就见到白殊似笑非笑表情,心头猛地惊,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得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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