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走到廊下,顿时愣住。
院中点起不少纱灯,或挂或摆,还薰着驱虫艾草,飘出些许白烟,使得庭院居然有那点不似凡尘朦胧感。
院子正中,没有树木遮挡之处,摆着张宽敞榻,放有酒壶、果品案几却没在榻上,而是摆在榻边。榻上亦没有凭几,而是好几只软枕,看着不像让人坐,倒像让人睡。
白殊牵起谢煐手,笑吟吟地道:“虽说七夕是女儿节,不过们应个景,看看银河也不错。”
边说,他边拉着谢煐走到榻边,自己半躺上去望向夜空,同时拍拍身侧。
晚上吃完饭,白殊带着小黑和小鹿散步,谢煐也陪着。
今日审过史更汉之后,谢煐虽然面上不显,但白殊也能感觉到他情绪低落。两人都没怎说话,只是慢慢地在院子当中绕圈。
消食消得差不多,白殊推着谢煐去泡澡。
谢煐眸色沉沉:“同泡?”
白殊笑:“淋浴和泡澡,让你优先选,用另边。”
白殊也是到这时才知,为何谢煐不想自己逼宫,而要等白泊先行动。
若是谢煐逼宫,那即使将先帝后死因昭告天下,也容易被人污蔑为给嘉禧帝泼脏水。再个,谢煐毕竟是在嘉禧帝手下长大,这个时代最重孝道,有层“养恩”压在头上,谢煐都难以名正言顺地复仇。
但若是白泊先动手,那就不同。为给新帝谋反洗白,白泊必然掌握足够硬证据。
到时谢煐再动手,既是合理合法铲除逆贼、拨乱反正,也能让先帝后冤情大白天下。
谢煐要不仅是皇位,他更要当今天子身败名裂!
不多。伏龙教藏得太深,实在难找……”
谢煐再问过几个问题,又转头看白殊是否有话问。
白殊上前步:“两年多前你接到密旨要杀太子,那密旨现在何处。”
史更汉抬头看他眼,像是有些意外这个问题。
“已经交给伏龙教。这是他们提条件,就是用这个才换得他们护住。”
“殿下,来。”
谢煐坐到白殊身旁,也抬头看天。
碧空如洗,银河如带。
谢煐看过片刻,又转头看向白殊,看他眼中映出闪
两边隔着屏风。
谢煐也没强求,将白殊喜欢淋浴留给他。
浴房水气氤氲,谢煐泡在池中,隔着屏风看那边淡淡身影,想起两人大婚那晚也是这般,颗心便在这热气中渐渐柔软。
两人各自洗好澡,换上衣服出来。白殊却没让谢煐回房,而是将他拉到院中。
此时还未出伏,便是晚间风也带着暖意。
此等血海深仇,白殊没什好说,只是手上稍用力,扣紧谢煐手,陪着他步步往前走。
*
七夕佳节是个大节,安阳城早早就为此热闹起来。
白殊前日去应玄观上香,也顺便买些应景人偶玩具与吃食回来。
不过冯万川说东宫从未过过这个节,因此今日上景宫也和平常无什区别。
白殊向谢煐示意自己已问完。
谢煐目光如刀地最后看史更汉眼,如同看个死人。
两人回转身,十指相扣着走出地牢。
白殊不用看都能知道,谢煐此时必定心中不好过。
谢煐怕是早有先帝后被毒害猜测,当年对付史更汉时发现到蛛丝马迹,才直不放弃寻人,就是为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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