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经历,就算给自己长个教训,那些两不相识只为点蝇头小利便能称兄道弟,大都是不值得深交之人。
当畏而远之。
朱十七本以为自己这回少也要挨通棍子,没成想代写事就这结,大喜之下尚有些余惊未定,攀住朱南羡胳膊抽抽嗒嗒道:“十三哥,算是瞧明白,这皇宫上上下下,只有你对最好。你这回冒着被剖肚子危险,帮顶大皇兄通训,下回、下回也替你挡刀子!”
朱南羡无言地看着他,抬手将他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来,然后道:“你,过来,本皇兄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说着,他负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到厅堂外棵榆树下,对颠颠跟过来朱十七道:“十七,你实在是想太多
堂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左思右想没整明白,这是左都御史干出来事儿?
柳朝明道:“此事已,不必再提。”
晏子言意识到柳朝明将实证烧,非但帮苏晋,也帮方才烧策论自己,立时拜道:“多谢柳大人,翰林那头下官自会打招呼,必不会再漏甚风声。”顿,又道:“只是,十七殿下那边……”
朱南羡当即会意,伸脚刨刨十七腿:“喂,问你呢,你这是找哪个不长眼才把事情捅出来?”
朱十七啜泣道:“统共就找小侯爷两回,他帮找人代写,出事,自然让他想办法。”
要怎责罚,不必再来回本宫。”
与其处置个八品小吏,不如卖都察院个情面。
朱悯达是聪明人,方才柳朝明句“可惜并无实证”,他便猜到柳御史是铁心要袒护苏知事。
也是奇怪,柳昀自十九岁入都察院,六年下来,直端着副近乎冷漠公允姿态,从未见过他对谁网开面。
不过也好,眼下他与老七势如水火,两个胞弟都是头脑简单废材,若能凭此事赢得都察院好感,不消说支持,哪怕星半点偏重,于局面也是大有利处。
这话出,苏晋便明白过来。
晏子言把她《清帛钞》拿给太子殿下看,朱十七却说认得她字迹,引来朱悯达生疑,朱十七惊慌之下,找来任暄想辙。任暄却怕引火烧身,只好卖苏晋,把她策论原本呈交刑部。却又怕叫人查出端倪,才来应天府让苏晋逃吧。
那方才晏子言番话,说仕子闹事当日,她出生入死之时,躲在茶坊里战战兢兢几个大员里,便是有任暄。
苏晋想到此,倒也并没觉得失望亦或愤怒。
众生百态,天下攘攘皆为自己而活,自然有人为利字而将义字忘尽。
想到这里,朱悯达当即又对柳朝明揖,说句:“辛苦柳大人。”也不理仍跪在地上两位殿下,转身走人。
等干子内臣侍卫都随太子殿下撤,朱南羡这才拍拍膝头,方要去扶苏晋,柳朝明在旁冷冷道:“苏知事,起身吧。”
朱南羡手僵在半空,然后,往右腾挪尺,拎起晏子言。
朱十七从地上爬起来,往旁椅子上坐,仍哭得抽抽嗒嗒,朱南羡十分嫌弃地看他眼,转头去问柳朝明:“柳大人,那这代写策论事——”
柳朝明默不作声地从怀里取出封密帖,置于方才出师未捷灯台,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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