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为官拜六品员外郎,苏晋不过从八品知事,便是陆裕为要看在柳朝明面子上,与苏晋解释当日怠慢,何必又将这里头明细交代清清楚楚呢?连他要上马少卿家吃酒杂事也提。
沈奚想不明白,他隐约觉得这千头万绪仿佛是条九连环,可他思来想去,不过是在其中环里兜兜转转。
当日柳朝明让他找人从刑部提死囚,他便找陆裕为。
倘若陆裕为当真因小妾关系,搭上七殿下,那他故意在苏晋面前拉拉杂杂地扯上这许多家常,又是何意呢?
沈奚觉得事情十分不妙,掀开车帘对车夫道:“调头进宫,去都察院,快!”
沈奚又笑笑,放下车帘。
马车又自青石路上辘辘跑起来,沈奚脸上笑意在坐回车内刹那便消失。
这名陆员外正是他安插在刑部眼线,原本直是很放心。
可从今日蛛丝马迹来看,仿佛有些不妙。
陆裕为与其夫人举案齐眉,沈奚直有所耳闻,因此乍听说他纳妾,他虽惊讶,但并没有想太多,毕竟身为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实属应该。
“其实本官知道,仕子闹事当日,苏知事非但无过,且还有功,若当日与起来人是旁人便罢,但是与这马少卿还沾点亲故,这不,今日马少卿为小儿摆满月酒,说是要摆三天三夜,现在过去,他还要怪去迟呢。”
说着,再与苏晋对面揖,这才随沈奚离开京师衙门。
戌时近末,外头早已夜沉沉。
沈奚刚要上马车,似是想到甚,看眼天色问道:“马少卿家这个时辰还在摆满月酒?”
陆员外道:“正是,早上已摆上,正夫人生嫡子,马少卿高兴得很,说是要吃三天三夜,为添光,各衙司都请官老爷,听说连吏部尚书大人也去呢。”
苏晋送走沈奚,时想起许元喆阿婆歇在自
但是沈青樾此人,生来就是个七巧玲珑心,再理所应当事,也会暗自派人查上查。
两名妾室是对姐妹花,身家清白,唯有点不妥,她二人也是七殿下新纳侧妃远房表妹。
不过女子嫁入帝王家,与本家就已算是分开,何况表千里,谁知道这所谓表亲,里头隔多少层弯弯绕绕关系。
彼时沈奚这想着,心里也就没将此当回事。
可眼下想来,却是不对劲。
沈奚挑眉:“曾尚书也去?那本官怎没收到邀帖?”
陆员外赔着笑道:“沈大人,瞧您说,您是甚身份,您可是户部侍郎,太子爷亲家,那马少卿怎敢跟您递邀帖。就是曾尚书过去,也是马少卿托尚书大人侄子曾凭去请,并未敢递邀帖。”
沈奚笑笑,轻飘飘道:“也是。”这才就着陆员外手上马车。
车夫扬鞭,走几步又被叫停,沈奚掀开侧帘,探出个头来和颜悦色道:“对,陆员外,前阵儿听说你纳两个小妾,时也没来得及恭喜你,改日亲自到你家贺喜去。”
陆员外本已往马少卿府邸方向走去,听这话,又疾步折回来,对着马车拜三拜道:“沈大人,实话跟您说,不怕您觉得下官丢人,下官自纳这两名小妾,后宅里成日鸡飞狗跳,下官真是连家都不想回,这不,干脆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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