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脩道：“好是好，但还是老样子，操持太过，常宿在都察院，除
公务就是公务。”说着又笑道：“等登闻鼓这桩事结，想必年关也快到，圣上
寿辰也赶在那几日，陛下他今年高兴，打算好好祝寿，早便下旨令在藩各位殿下回京，脚程快，说不定近日就要进京，咱们都察院到时也赶在年关歇上几日。”
苏晋目光半沉，须臾又抬起眼问：“十三殿下也回来吗？”
言脩道：“也回，但仿佛听人说，南昌府有些事耽搁，要晚几日。”说着又
笑，“苏大人您这年来不在京师，是不知发生多少事，回头得空，言某桩件讲给您听。”
苏晋点点头：“那先谢过言大人。”
天暗得实在快，方才还白濛濛，眼下暝色四起，大地仿佛擎起团苍蓝雾，苏晋穿过雾色往前走，心里头竟突生丝情怯。
倒可以帮忙。”
言脩听此话，本想推拒，但他手里两桩事确实都是大事，耽误不得，只好跟苏晋施以揖道：“如此，言某便却之不恭。”
“苏大人想必已知道这头个死在登闻鼓下头人是陕西鹿河县名姓曲知县。言某已去查过，曲知县来京师后，曾登门拜访过他位故友，谁知这位故友只见他面，之后便对曲知县闭门不见，可谓十分无情。前几日曲知县死，这故友竟说要为他办丧事，还要办三日流水席请认识不认识都去吃。这前后态度反差，实在太怪。”
苏晋算算日子，明白过来：“今日是流水席最后日，言大人本想趁着这个时机，混进去打听下究竟，没想到登闻鼓这里又死人，您时走不开才为难？”她顿，说道：“言大人不必忧心，流水席那头，苏某可代您去。”
言脩心想眼下也没别法子，便道：“那苏大人记住，这家人姓冯，曲知县故友正是这家老爷，叫冯梦平，家里是做茶叶生意，住在城东鱼袅巷，门口有两尊石狮子那家便是。”
是近乡情怯。
她头回有这样感受。
其实各驿站通政司都有邸报，柳朝明与朱南羡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有心者看邸报便知。
所以她知道，在苏州府御宝文书作假案案发后，柳朝明上书朝廷，建议设置勘合（注2），外派*员律作勘合比对，可便真假。彼时景元帝龙颜大悦，说柳卿慧极，可惜已位极人臣，无法再升品级，饶是如此，却令他入内阁，与群老臣起为皇上票拟，可谓大权在握。
她也知道朱南羡就藩南昌以后，短短两月就领兵平息流寇，开仓散粮令饱受流寇迫害百姓日有所食，随后轻徭役，减赋税，亲力亲为，令各农户有田可耕，各商户有物可贩，再设立自己亲军卫，不过半年已成气候，直至今年秋，南昌府估出来税粮竟比去
苏晋点下头，折身欲走。
言脩叫住她，大拜而下：“如此，当真多谢苏大人。”
苏晋道：“言大人客气。”
言脩直起身来笑道：“苏大人有所不知，前两月皇上命你回京旨意下来，都察院里里外外都高兴，钱大人还说，等你回来要找日为你摆酒吃席，柳大人向不喜热闹，当日竟也没推拒。”
苏晋听这话，顿顿问：“柳大人，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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