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孙印德背影眼,暗自将此事记下。
筵席设在水榭,四方摆宴,中有数名穿着清凉女子伴着笙歌袅袅起舞。
朱稽佑高坐上首,左右拥着两名金发碧眼女子,正笑着吃她们喂来酒。
苏晋跟在九王与孙印德身后要入席,谁知方走过栈桥,水榭前两名侍卫持刀将她拦,身后款款走来名婢女,举着方托盘朝她跪下。
托盘上摆着三杯形色各异酒。
仔细瞧,走在前头位竟是今日在宫中见过九往朱裕堂。
苏晋连忙拜下,谁知朱裕堂伸手将她拦,笑道:“既来赴宴,苏御史不必多礼,将本王当做寻常故友就好。”
苏晋称是,直起身,目光自他身旁之人扫过,却不由愣住。
五短身材外加双鱼泡眼,不是孙印德又是谁?
孙印德时任五品工部郎中,比苏晋已低级,然而他仗着是跟朱裕堂起来,既不跪也不拜,反而趾高气昂地道:“苏御史,许久不见。”
”
朱沢微冷笑声:“他当然知道,但他就等着和十四因这桩事斗来斗去,他正好隔岸观火。”又落下子,“再说,老三修行宫事,都察院柳昀,户部沈青樾,谁不知?还不是各有各打算。老三嘛,废物个,于时局没影响,任他在山西折腾,总比将这块宝地交给个有野心人好。”
黑袍人摇摇头:“所以择盟友,定要擦亮眼看准,十四连三哥都要,岂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朱沢微以为英雄所见略同,粲然笑,眉间朱砂殷红似血:“所以只选你,你兄弟文武,岂不正好?”
苏晋知道朱觅萧不怀好意。
苏晋不解,抬目看向座上。
朱稽佑吃完酒又凑去舔碧眼女子纤纤玉手,三人正尽欢事,仿佛并没有看到她。
反是朱觅萧举着酒杯缓步走来,看着苏晋脸疑色,勾唇笑道:“苏御史头回来三哥筵席,恐怕不知这里规矩。这三色酒是三哥亲自酿,初来乍到
苏晋懒得理他,跟朱裕堂揖,站在原地待他先行。
朱裕堂点下头,走两步,忽对孙印德道:“原来孙大人与苏大人是旧识。”
孙印德冷声冷气道:“旧识说不上,微臣哪敢高攀苏御史,也就当年道在京师衙门任职,见过罢。”
朱裕堂笑道:“孙大人当真交友遍天下,本王还当你这年来在山西大同府监管行宫修筑,并不识宫中新贵呢。”
苏晋听到行宫二字,目中闪过丝异色——圣上勤俭,明令各王就藩后,除自己府邸不可再修筑宫宇殿阁。
她下值后,回接待寺换便服,坐在桌前略思索,将朱南羡予她匕首揣在腰间。
得到三王府附近,她又嘱咐覃照林道:“你牵两匹快马,在巷口等。若至亥末未出,你吩咐人去正阳门,找那名叫翟迪巡城御史,让他跟兵马司借兵,以盗匪潜入王府之命,自请入府搜查。你再去找柳赵钱三位大人中随便人,先与他们说实话,然后告诉他们,到时可用‘听闻在三王府中受伤’名义,强行将带出。”
覃照林道:“可俺瞅着你没受伤哩。”
苏晋无言:“给自己刀还不容易?”
三王府前有婢女相迎,苏晋方入府内,就瞧见旁石径上有两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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