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色不知何时已褪去,仿佛就是瞬之事,可苏晋仍立在原地,脸色比起平日更加苍白,不敢抬头,亦没有动,双手将匕首握得十分紧,连指节也发青。
仿佛这并非匕
朱南羡愣愣,转头看向苏晋,眼深处浮上湖光山色,轻声道:“是阿福?”
像是有日晖照进苏晋眸中惊雨,将霁月光风都摆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覃照林道:“殿下您咋知道,您可别说,俺跟着俺家大人年多,大人瞅俺次数还没瞅那鸟多,还命俺……”
“覃照林。”苏晋终于也忍不住,沉口气道:“你去守马车。”
覃照林最后挠挠头,见朱南羡未曾阻止,莫名“哦”声,从地上爬起来退走。
覃照林闻声抖,立马跪下,却犹自茫然地又挠挠头:“咋,俺说错话?”
朱南羡脚蹬在矮桩上,俯下身咬牙切齿道:“你日后不必跟着苏御史,本王明日就跟左谦打声招呼,让你滚回兵马司。”
覃照林听这话,惊愕道:“俺不,俺就要跟着苏大人!”
朱南羡扬眉。
覃照林道:“俺算是瞧明白,就俺这熊脑袋,不跟着苏大人,隔三差五就能不明不白地死回。”然后他转头看向苏晋,嘿然笑,“大人,您说是不?”
匕首乃御赐之物,受之有愧,还望殿下收回。”
她面颊上抹微红未褪,清致隽雅五官映衬着灼灼霞光,不是绝色竟也倾城。
朱南羡心跳如雷,片刻才道:“你先平身。”
苏晋犹疑下,与覃照林起站起身来。
朱南羡抬起手,与年前初夏般,将匕首轻轻往回推,目光移向旁:“本王既已赠你,断没有收回来道理。”
薄暮风吹来,缕发丝从簪中脱落,拂过苏晋低垂眼帘。
朱南羡安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亦慢慢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动下,然后弯起个十分柔和,不可见弧度。
却是悄无声息,仿佛唯恐哪怕丁点动静,便会惊散那抹刚淌进他心底,似是而非温软月色。
这样月色流光,是他多年来,杳渺不及场梦。
苏晋没答这话,匕首还在她手中,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覃照林唯恐朱南羡又像上回样要拿刀卸他腿,于是催促道:“大人,天晚,俺们赶紧回家喂鸟罢?”
岂知苏晋听这话,握着匕首手忽然收紧,眼中像落起场惊雨,竟也似乎有些无措地看覃照林眼。
朱南羡像是意识到甚,喉结上下动动,轻声问句:“鸟?”
覃照林大喇喇地道:“俺家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只拳头大雏鸟,可宝贝。”
苏晋听出他语气中执意,抿抿唇道:“可是……”
然而她还没“可是”出个所以然,则听旁覃照林道:“殿下,这咋行?您把匕首给俺家大人,那您以后娶王妃送啥?”
朱南羡动作僵,别过头来,脸无言地看他眼。
覃照林挠挠头,见他似有不解,于是解释道:“俺意思是,殿下,您看,太子殿下匕首给太子妃,这说明啥?说明这匕首是送媳妇儿使,俺家大人她往后又不娶媳妇儿,您把匕首赐给她,她找谁送去?再说——”
“覃照林!”朱南羡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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