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墀台下上来四人,为首是苏晋,她身后跟着三人却是生面孔,大约是都察院御史。
早朝只有四品以上大员才可进殿,这三张生面孔,给宁静冬晨平添几分不安。
四人皆着墨绒大氅,并瞧不出甚,直至走近,奉天殿吴敞带着数名内侍上前问询,苏晋简略地回句,吴敞目色怔忪,随即带着内侍恭敬地对苏晋揖下。
几名小火者上前,帮苏晋四人褪下氅衣,露出身明艳绯袍。
众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四品御史着绯,不知是哪个朝廷要员要被拉下马。
两年前,三王妃病逝,文远侯忧思难解,偏安于侯府,足不出户。
翟迪将卷宗,供状,证物书信重新点次,又与言脩起与所有人再对次证词。
寅时末,宋珏进来揖道:“大人,妥,孙印德这恶贼当真贪生怕死,说只要大人能私下保他条小命,待会儿大殿上,大人让他说甚都行”
苏晋道:“你可有交代他,他若多说句不该说,本官便请凌迟?”
宋珏道:“说,他只当自己没长嘴。”
景元二十四年腊月十八,雪落至二更才停,忽然来阵狂风,将奉天殿前灯笼打落盏。
管事牌子吴敞命人掌灯时,像是意识到甚,抬头往天幕望去。
雪后靛黑天幕如洗,星辰点点,颗破军格外明亮。
破军星,悍不畏死,孤军深入。
吴敞摇摇头,看着掌灯人手持长杆,被冻得摇摇晃晃,叹声道:“你们去歇着,杂家来吧。”
正这时,只听殿中内侍唱道:“皇上到——”
奉天殿门应声而开,众皇子朝臣鱼贯而入,依品阶分立两旁,苏晋因着绯袍,率翟迪三人最后进殿,跪地觐见。
景元帝看眼,不动声色道:“既穿绯袍,不必再跪。”
苏晋应“是”,然后她呈上封奏疏,站直身道:“臣佥都御史苏晋,奉命审理登闻鼓案中山西道案情,现已审查结束,此案案情重大,牵连甚广,臣特率都察院监察御史翟迪,监察御史言脩,监察御史宋珏,具本弹劾山
外头仍是沉沉雪夜,苏晋沉口气,看向翟迪,言脩,宋珏三人:“今日早朝,等要弹劾不仅是朝臣,还有皇子,虽证据确凿,但巍巍皇权在上,等生死皆在圣上念之间,若成,可还世间清明,可佑方百姓数年安稳,若不成,等沦为阶下囚,俎上肉,本官最后问你们次,可要退吗?”
翟迪三人同时拜下:“回大人,下官绝不退!”
苏晋点头:“好,换绯袍!”
冬日卯时,天是不该亮,然而丝微光灯火映在满世界昭昭雪色上,竟似是薄暝。
奉天殿开启前,诸位皇子朝臣已候在大殿之前。
破晓之前,宋珏总算以御史令将登闻鼓案证人带进宫内。
他们当中,有翟迪从三王府中带出两名姬妾,有自登闻鼓案伊始,由山西巡按御史护送进京工匠三人,有山西徐书生老父,还有山西道转运使。
苏晋问:“请过文远侯吗?”
言脩道:“下官在文远府前自昨夜等到今日二更雪止,他家扈从说,侯爷要再想想。”
文远侯乃昔日翰林院掌院,博学多才,其独女定远府大小姐秀外慧中,至及笄便许给三王朱稽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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