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堂官值事房是挨着,而赵衍房前,正站着两位不速之客——柳朝明与钱三儿
想到都察院,胡主事福至心灵,恰好身后内侍也从旁提点:“大人,要不咱们先将这些画像藏起来罢。”
藏到个十三殿下想不到,找不着,不怎敢动地方去。
胡主事与都察院二当家赵衍乃多年旧友,早些年两人各领七品衔时,便儿女订门娃娃亲。后来赵衍官运亨通,按理说胡主事是高攀不上。然而赵衍为人正直,恪守承诺,仍是到胡主事府上提亲,两家人从此结为亲家。
胡主事想,眼下能帮得上他这个忙,大约只有右都御史赵衍赵大人。
他命人用裹艾草麻布将画像裹,堂而皇之地带着两名内侍路行至前宫,来到都察院外求见赵大人。
年关临近,老猫死人心惶惶,阖宫上下都要熏艾草驱邪,却只有两日时间。
宗人府各要员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胡主事。
胡主事非但忙,且还十分糟心——他边嘱咐着各宫熏艾草事宜,边盯着堆在十三殿下案头各臣工之女画像。画像都快积灰,可殿下他非但不看,对此事态度就个字:烧。
胡主事哪里敢真烧,万般无奈,托人找太子妃告黑状。
东宫根本不回话。
二十八。
老猫是淹死,大约是年纪太大,已辩不得路,捞上来时还有最后口气,可惜没撑住。
后宫中人生活聊赖,闲来无事,便信神信佛信些有没,聊作寄托。
于是有关猫传言很多。
有说这宫里每只猫身上都附有个冤死之人灵魂。
赵衍听说胡主事来意,觉得十分不成体统,本想推拒,可他转而想,自己眼下不是正缺两名闺女画像吗,胡主事真是瞌睡来递枕头。
况且明日就是年关宴,苏晋这成日里躲在都察院里头,明日总不能不见人吧?到时候皇亲贵胄,达官能人少不要拉着她说亲,自己抢不过怎办?
赵衍于是肃然道:“好,就帮亲家保管日,亲家明日记得把画像拿走。”
两名内侍跟着赵衍路穿过中院,行至值事房前。
却不料赵大人蓦然顿住脚步,他二人险些撞他背上。
这日清早,朱南羡进公堂,看到早该付之炬画像又端端正正层层叠叠地摆在自己案头,终于动怒。
他招来胡主事,明言:“若本王明日来还看到这些画,将就着当柴禾,把你块儿点。”
胡主事吓得磕头,嘴上说:“微臣这就烧,这就烧。”
等到带着两名内侍将画像从朱南羡案头股脑清出去,他又想,若他将画像烧,也不必等十三殿下动作,圣上,东宫,礼部,谁都能索他命。
哦,还有个甚都管,甚都能参本都察院。
有说只要被猫抓伤,七日之内必有大祸临头。
更有人说,倘有猫枉死,定有不干净东西作祟。
腊月初,璃美人惨死宫前殿各种流言还未消弭,腊月末,这只人人都以为它会千年不死老猫溺毙,更为本来不平静后宫笼上层深影。
传得最多是,那不干净东西是昔日岑妃冤魂。
于是掌管后宫事宜宗人府下子忙成陀螺,领着宗人令与左右宗正三位殿下还好,苦是下头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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