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苏晋写在字条上那句话——用过,不可再用;信过,不可再信;亲眼所见,不定是真相;亲耳所闻,也不定是事实。
朱南羡抬手将医正拦,兀自拾放于旁药瓶,自地上捡把剑,四下望去,在角落里找到只受伤白耗子。
这耗子是被条细小蛇咬伤,此刻已奄奄息。
朱南
正是前几日朱沢微府上,那名容貌与戚绫有七分相似暝奴。
她今日正是陪七王侧妃前来吊唁,此刻跪于地上,呈上个药囊道:“禀殿下,奴婢乃云南人士,那里多虫蛇瘴气,身上常带着驱蛇清毒药粉,殿下可拿这个与众位贵主用。”
朱祁岳自她手中将药囊接过,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被捆在旁驱蛇人身上,见他正转过脸来,惊疑不定瞧着暝奴。
朱祁岳将药囊打开,凑于鼻尖闻闻,瞧着暝奴手背伤口,轻飘飘说句:“本王见你也受伤,怎不自己先用?”
暝奴诚惶诚恐:“回殿下话,众位贵主都还伤着,奴婢怎敢——”
殿下责罚。”
朱祁岳摇头:“不怪你们,是本王考虑不周。”
这时,名鹰扬卫拎着个身着内侍官衣人进院内,将他往地上扔,禀报道:“十二殿下,这便是那名驱蛇人。”
驱蛇人生得矮小,脸上有种病态乌青。他似乎极其惊惧,爬跪在地看朱祁岳眼,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朱祁岳分外不耐烦地道句:“拖出去杀。”看鹰扬卫已将驱蛇人拎到门外,似是想起什,又道句,“等等。”他更不耐烦,“先将他捆到旁,本王待会儿还要审。”
然而不等她将话说完,朱祁岳把拽住她手腕,将药粉往她手背伤处倒,“嗤”声,雪白粉末接触到伤口竟像要沸起来,原本只是淌血伤口顷刻间肿胀变大,流出浓黄水来。
朱祁岳高喝道:“鹰扬卫!给本王将她拿下!”
几名医正为内侍处理完伤口,又为女眷看过,朱祁岳等半碗茶功夫,见众人等都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亲自拣瓶方才用过伤药放到朱南羡身边,随意点名医正:“来这里上药。”
医正跪地与朱南羡拜,将药箱放在他身旁:“殿下,劳您将手腕放在药箱上头。”
朱南羡“嗯”声,正要挽起袖口,袖中字条却刺肤动。
心里却想,这还有什好审?这驱蛇人是受谁指使,想要杀谁,不是显而易见吗?但又困惑,七哥想要杀十三,他是知道,但七哥手腕从来狠辣,怎又放进来些没毒蛇呢?
朱祁岳是个真正懒得动脑子人,想不通也就不再想,又欲去看下朱南羡伤势,可朱南羡却独自人折往廊下坐。
不多时,太医院医正也到,为朱南羡与被咬伤女眷瞧伤口,回禀道:“十二殿下,十三殿下,这蛇确然像是没毒,但为以防万,微臣等仍需将被咬处切开,让沾蛇清血排出,再敷以驱毒伤药。”
朱祁岳点下头:“就照你说得做。”想想,怕出意外,说道:“你等先为内侍切伤用药。”
几名医正于是让受伤内侍分至旁,自药箱里取出银制小刀与药粉正欲开动,旁忽有人轻声唤句:“十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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