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愣道:“那你呢?”
戚绫道:“留下,大人快走,是戚府人,羽林卫不敢伤,去马车旁守着,为大人能拖时是时。”
咸池门已洞开,暗沉沉巷外已有马蹄喧哗,苏晋接过簪子握在手里,说句:“大恩不言谢。”便折入条窄巷。
子时已过,应天城西早已闭门闭户,苏晋本想拍开户人家藏身片刻,奈何她身处窄巷竟是背街,左右只有高墙。
巷末深深,朱沢微人来得远比她想象得要快,不多时,前方巷口处出现个举着火把羽林卫。
朱南羡不再说话,喉结上下动,接过马绳三下五除二便解开,翻身上马,回身看苏晋眼,最后说句:“等回来。”
等到朱南羡身影在巷末消失,苏晋立刻对戚绫说句:“走!”
戚绫跟着苏晋走两步,问道:“覃侍卫在哪里接应大人?”
“他不会来。”
覃照林早已被她派去保护沈奚。
她想下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日在昭觉寺,殿下让阿雨走时,跟阿雨说话?”
没有你,也活不下去。
苏晋安静地笑下:“对阿雨来说,也是样。”
朱南羡睫稍微微颤。
苏晋再道:“阿雨留下尚有线生机,可殿下若再将这马车赶下去,便只有死路条。”
苏晋忙贴身于墙壁凹处。
谁知这羽林卫似乎是看到她身影,竟举着火把不依不饶地往窄巷里走进来。
火色卓然,即便她贴于凹处也避不开这灼灼火色映照。
羽林卫还未行至她身前便已看到她,正要呼声喊人,忽见只修长如玉手自火色背后伸出来,指间刀在羽林卫脖颈处轻轻划,道浅淡血痕出现同时就已变得黑紫。
羽林卫无声向前栽倒,而他身后站着,正是面无表情柳朝明。
今夜皇贵妃犯疯症,意外频频,以至于到现在整个宫禁都被封锁,连金吾卫都出不来,她孤身在此已是困兽。
戚绫愣道:“大人这是……拿命救殿下?”
苏晋没答话,却仍是疾步往巷末内走去。
便是困兽,她也要做困兽之斗,只要有线生机,就不能放弃。
身后手忽被拽,戚绫自头上拔下根金簪递给苏晋:“这簪子里头藏把小刀,刀上淬毒,是兄长命人为做,大人留着防身。”
朱南羡听到这里,终于狠咬牙关,勒停马车。
苏晋刻不停地跳下马车,边解马绳边道:“秦桑就在应天城正西门外等候殿下,殿下只要出去就能看到他们,只是从正西门往南昌走定会在城郊绕路,羽林卫定会分人自南门截道,殿下定要……”
朱南羡按住她手,打断道:“覃照林当真会带人来接应你?”
苏晋看入他眼:“阿雨什时候骗过殿下?”
戚绫走近欠欠身:“殿下放心,在覃护卫来之前,如雨会以戚家之名……帮殿下,保护好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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