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片刻后,她却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冷。”
天亮起来时候外头落雪,却落雪无声。
淇妃脸色从苍白变作潮红
朱沢微十八便纳妃,王府里侍妾更是不少,这样目光里暗含几分风月,他不是看不透。
但他不在意,他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何况彼时淇妃面容如花却非绝色,性情怯弱亦不出挑,实在是入不堂堂七殿下法眼。
若不是逢个好时候。
那个好时候是岑妃祭日。
天寒地冻时节,朱沢微喝点酒,早早过来祭拜母妃时,天还未亮,可旧殿里星香火却已燃上。
隔日,他提早个时辰到延合宫旧殿,等片刻,果然看到个身形窈窕,面若棠梨婢女推门而入,自提篮里捻香想要奉上。
这婢女便是如今淇妃。
朱沢微自门后绕出,冷清清问句:“你这是什意思?”
淇妃见来人竟是皇子,吓得跌跪在地,缓片刻,才怯怯解释道:“奴婢听说,从前住在这里是名故去娘娘,便每日过来祭拜。到底是住她地方,得她施舍,也愿她泉下安好。”
朱沢微沉默片刻,然后问句:“你叫什名字?”
女人除腹部隆起,身形依旧是窈窕纤细,双盈着三分春水美目即便到这个时候依旧楚楚动人。
可要说多喜欢她,却也实在谈不上。
朱沢微记得,第回遇见淇妃,是在三年前夏末时节。
彼时他自凤阳归来,想要回延合宫祭拜母妃,却意外听说被荒弃多年延合宫故所如今搬入主仆。
是他父皇新纳美人。
淇妃点香时听到身后响动,回过身,便看到朱沢微带着身酒气,站在极近地方看着她。
也不知是否是烈酒作用,这日,她眼里春水映着烛光晓色越发水波盈盈。
朱沢微不知怎就吻上去,而这吻与其称之为动心不如称之为动情。
他褪去她衣衫,进入得蛮横而无理,直到看到她苍白着唇,额头渗出许多汗液,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时,才皱眉问句:“你很疼?”
淇妃听这句话,眼泪下就接连不断滚落下来。
淇妃其实是孤女,是没有名字,小时候伺候璃美人时,她唤她声阿七,于是她便说自己名字是阿七。
朱沢微又默片刻:“七字与本王重。”顿顿,见她眼里似有三分春水,“你日后唤作‘淇’罢。”
那年朱沢微实是回京协大理寺办漕运案,要在京师从夏末住到第二年春来。
此后他但凡至延合宫,岑妃案台上便有奉上新香。偶尔去得早,还能看到那个眼里有春水小侍婢盈盈然站在窗栏前望着他。
等他移目过去,她却又将目光移开。
皇帝老迈,美人与婢女还是如花般年纪。宫中人心险恶,想来这二人不过是要伴着皇帝驾鹤西去剃发红尘,连正经宫婢都未拨个伺候,便将她们撵来这闹鬼处所。
延合宫旧殿里直奉着岑妃牌位。
岑妃故去十载,这牌位除朱沢微回宫时会来祭拜,从来无人问津。
可这日,朱沢微到旧殿,就看到奉着牌位案台上,香才刚刚点好,连瓜果都是新鲜。
朱沢微愣半晌,大约猜到这是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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