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道:“变天也好,流血也罢,十殿下既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这两样终归是轮不上你。”
“说也是。”朱弈珩道,“对,有个事大人恐怕不知。早上本王在正午门内溜达,撞见刑部主事吴寂枝,他原是要去都察院寻大人您,只是还没到院门就被羽林卫半途拦,本王久不在朝,实在无聊紧,于是上去管个闲事,这吴寂枝说,他家侍郎大人,也就是苏时雨,今日偶得急症,不能来早朝。”
“柳大人您说——这漫天彤云里浸染杀伐之气,可正是苏侍郎症结所在?”朱弈珩忽地笑,
廷议将始,柳朝明在群臣行礼声中走上墀台,不多时,旁便有御史来报:“柳大人,今日要议定出使安南国使臣,昨夜七殿下与罗尚书连夜商榷至丑时,恐怕要晚些时候才到。”
柳朝明“嗯”声。
那名御史又自怀里取出封密信呈上:“柳大人,这是今日十三殿下行程。”
已快到岙城,若是顺利,想必明日就回来。
柳朝明淡淡道:“知道。”然后将密信还给旁御史。
他呢,朱沢微早八百年前就想把杀,拖到今日动作已是慢得很,指不定前脚踏上黄泉路,他后脚就跟上来。”
他说着,侧转过身,以手支颌看向苏晋,“喂,苏时雨,等死,你就在他七王府附近给立个牌位,日日给奉上些好酒,朱沢微若问,你就说在幽冥间里等着他,待他来,要好生跟他说道说道,让他明白他这遭究竟是栽到谁手上。”
沈奚这话虽说得不清不楚,苏晋却听明白他意思。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初璃美人与淇妃同住延合宫,想必是意外得知淇妃与朱沢微苟且之事,被淇妃骗去宫前殿灭口。
御史接过密信正要走至无人处焚毁,忽然旁有人轻咳两声。
来人是朱弈珩。
朱弈珩脸色苍白,是重伤还未愈之相,可他琥珀色眼眸里却满是笑意,走上前来似乎丝毫都不见外,径自就问句:“柳大人方才在看什?是本王舍命相救十三弟有消息吗?”
柳朝明不置可否:“十殿下伤养好?”
朱弈珩道:“本王当初伤成什样,柳大人又不是没瞧见,可谓鬼门关里走遭,没个年半载岂能养好?”他回过身看向即将彻底亮起来天际,“只是这两日不同,彤云如血,普照京师,依柳大人之见,这是要流血,还是要变天。”
只是他二人想要杀璃美人计划不知为何被那藏在暗处人得知,假借此事补布个局,设计所有人。
苏晋也笑道:“你倒是想拉着朱沢微陪葬,他肯不肯却要另说,朱沢微老谋深算,时至今日,未必就参不破宫前殿之局。但他凡事惯留后招,当初羽林卫被他藏那久,这回不知又藏什,你最好还是缓缓再入土为安,将这关与和殿下起过再说。”
她顿顿,将脸上笑意收,思忖下道,“不管怎说,先等天亮,殿下最快要后日回来,你若能活过明日,待后日天亮,就撕破脸跟他动兵。”
沈奚看着苏晋,片刻后,点下头:“好,刀剑无眼,生死由天。”
夏末天亮得很早,刚到卯时,天边已染上片又片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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