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没应这话，只问：“你为
沈青樾和朱南羡，连命都不要吗？”
苏晋笑
柳朝明接过布帕握在手里，却再没有动作，任身上雨水
泠泠凉意侵入心肺，才开口道：“你险些没命。”
苏晋听这话，认真地点下头道：“是，总是劳烦大人相救，时雨记在心里。”
柳朝明默默，想说他其实并不是在挟恩，却没有说出口来。
半晌，苏晋将身上水珠子略擦作罢，才掀开车帘往外看。
此刻马车早已行过桐子巷，是要折返往柳府方向去，沿途不是没有鹰扬卫设禁障，但看到这是左都御史马车，不敢拦阻。
“苏公子。”旁有人唤她声。
苏晋愣，往身旁看，这才发现原来安然也坐在车中。
安然捧身干净衣衫道：“苏公子身上衣裳湿，当心惹上风寒，这便换身罢？”
苏晋摇头道：“不必，
擦擦便好。”
安然点头应，递给她张布帕。
晋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他掌中，下刻，个强劲力道便将她拽入车内，与此同时，柳朝明便道：“走。”
“是。”
苏晋原就没坐稳，马车乍然起行更令她整个人向前跌去。还好柳朝明握住她手还没松开，借力将她拽回，又在她即将跌入自己怀里前，伸出另只手将她扶扶。
然而，这
瞬扯动之间，浸湿苏晋身雨水扑落落全都往柳朝明身上浇洒而去，甚至连他额角都沾上两滴，顺着如玉无暇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他脸离她极近，面上没什表情，双眸深如古井，安静而沉默地看着她。
苏晋想下道：“姚统领与说，启光在桐子巷口等，方才路过时怎未见他人？”
“朱沢微同时动用羽林卫与鹰扬卫。”柳朝明道，“翟迪刚走到城北便被朱祁岳亲自拦下来。”
苏晋听这话，却沉默下来。
眼下对于她与沈奚来说，唯能安稳度过这夜地方便是北大营，朱沢微既然安排鹰扬卫来巷末追捕她，那羽林卫去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念及此，苏晋道：“可否请大人送去北门驿站，那里有人，需借马去北大营趟。”
苏晋接过，却不由看向坐在对面沉默寡言柳朝明，想想，将手里布帕往前递去：“大人身上也溅湿。”
柳朝明这才移目过来。
车马内晦暗不堪，可泠泠雨意却将苏晋称得眉目清亮。
其实平日里看她行事雷厉风行，果敢果决，丝毫不觉得是个女子作风，可眼下映着这片晦色，才发现她其实生得好看。
尤其是长眉下眼，眼角开出个柔和，温雅弧度，拖曳出恰到好处个尾，却是单薄，清冽，像是有人用刀刃精心修过，然后再绣上睫，点上眸，微颤动间便震人心魄。
车外尽是雨水浇洒在天地声音，马车滚过青石板，发出低徊鸣音。
过片刻，他垂下眸，慢慢松开她手，低声道：“坐好。”
马车已行得平稳些，苏晋“嗯”声，往身后软凳上坐。
她其实有些窘迫，看对面柳朝明眼，抿抿唇，才忐忑地说：“方才真是唐突冒犯大人，实在是对不住。”
柳朝明沉默下，只回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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