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跟朱南羡见礼,秦桑道:“禀太子殿下,这位江主事说有要事要奏请殿下,微臣听闻殿下在刑部与苏侍郎议事,斗胆将他带过来。”
朱南羡看江主事眼,先将身后屋门掩好,走至院中才道:“既是要事为何不等早朝?”
然而话出口,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想来罗松堂昨日因谏言纳妃得罪他,再有事也不肯自己开口。
“说吧。”朱南羡道。
“是。禀太子殿下,那安南国使臣……”江主事咽口唾沫,“昨日离京后遇到匪寇,又、又自半道上折回京师。”
苏晋道:“自然是为殿下。”
朱南羡道:“不渴。”然后他站起身,来到她身前,先看眼外头天色,才道:“你太辛苦,再睡个时辰,等寅时二刻叫你。”
他整个人离她很近,五爪金龙袍上散发着淡淡龙涎香。
可苏晋闻到这龙涎香,却想起他从前恣意明朗样子,想到他如今要囿于皇权国事,再不能如以往样自由自在,不知怎就于心不忍起来,说道:“不睡,早日将刑部案宗整理好,也好为殿下分忧。”
朱南羡又笑下,弯身忽然将她横抱而起,轻放在屋角个青竹小榻上,拿脚勾张椅凳在榻旁坐下,温声道:“睡吧,守着你。”
其实苏晋很少会这坐着睡过去,今日如此,也是因为朱南羡回宫,大半年来枕戈待旦日子终于到头。
但危局过去,心中还有繁冗国事。
朱南羡本奏折还没看完,苏晋便转醒过来。
屋内烛火幽幽,她睁眼看到眼前人,起初还以为是个梦,直到目光与他对上,才陡然清醒,说道:“殿下来怎不唤醒?”
朱南羡笑下:“你难得歇上片刻。”
“怎搞?!”朱南羡怒道,“使臣返国没派兵护送?”
江主事吓得跪在地上:“回殿下,是派兵,但、但随行兵卫不过四名,遇到匪寇又是在荒郊夜里,是以护力不周。”
朱南羡心中却有疑虑,京师荒郊是有五城兵马司巡逻,怎会这赶巧遇上匪寇?
他问:“安南使臣现在何处?可有
苏晋睫稍微微颤,轻轻“嗯”声,又道:“殿下也歇会儿,奏本明日再看不迟。”
她眼梢长得极好看,清冽而动人,朱南羡看得心神颤动,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额稍轻轻吻,却不敢吻深,怕自己会欲罢不能。
朱南羡是坐在椅凳上睡过去,寅时二刻到他便醒。
这是他往年领兵时养成习惯,闭目就睡,说几时起便会几时醒。
今日是新任储君头遭主持早朝,外头天色尚沉,但六部已繁忙起来,朱南羡推门出屋,便见秦桑带着名礼部姓江主事迎上来。
苏晋见他手里还握着奏本,自案头拾木签,将书案与屋角灯火拨亮些许,说:“殿下仔细眼睛。”然后提茶壶,又问,“殿下还在看奏疏?”
朱南羡道:“嗯,看得慢,只好多花些功夫。”
茶壶里水早干,苏晋将壶搁下,半晌没想起该去哪里添水。
她素日里都是副通透聪慧样子,这会儿刚睡醒,愣在个茶壶前,倒是难得糊涂。
朱南羡看得心神动,将手里奏本合上,笑着道:“你是自己渴还是要为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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