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岳敏锐地发现阵前攻势和缓许多,问:“怎回事?”
名亲兵道:“回十二殿下,他们那头……好像是,太子殿下亲自坐镇。”
朱祁岳眉头皱,还没来得及重新下令,方才派出去名探子忽然急急忙忙地奔回来,禀报道:“十二殿下,不好!属下听说,太子殿下得知七殿下在苏侍郎与安南使节离宫路上埋火|药,震怒不已,誓要杀七殿下,已命埋伏在皇陵外南昌军后撤五里上山,旦发现七殿下踪迹,不必管王法礼法,格杀勿论。”
朱祁岳愕然道:“十三怎得知火|药事?”
可此问出,他随即察觉出那探子话语里端倪,问道:“火|药埋在离宫路
“是。”
“另外。”朱南羡举刀指向东南角道墙,“把那道墙给本宫拆。”
那道墙是乘云墙,听说是工部年初才着急匠人修好,寓意着瑞气吉照。
方才宗亲女眷避去宝顶后,倒是留下来些有骨气臣子,其中就有自昨夜起就呆在皇陵工部刘尚书。
刘尚书听这话,忙道:“殿下,这可使不得呀,这堵墙刚修好时还花不少银子,如今户部……”
沈奚这才看清他眸子里情绪。
那其实不是茫然。
而是极忧与极悲搅合而成种迷离,被把焚心烈火烧以后,化作宛如死灰样平静。
朱南羡手里还握着方才从侍卫手上夺来刀,他回身走到旁高台上,朝四下望去。
皇陵建在水埠山端,地势起伏蜿蜒。
柳朝明看着朱南羡,片刻道:“还要问殿下讨个人。”他顿下,“翰林学士,舒闻岚。”
朱南羡道:“任何人,只要可以救她,你尽管传本宫口谕调令。”
斜阳光暗些许,日头似乎西移寸。
又过刻。
柳朝明没再多说,朝朱南羡揖,折身时看左谦眼:“左将军。”
“拆!”朱南羡眉心蹙,冷目扫他眼,“你可惜银子?要本宫赔给你?”
“不敢不敢。”刘尚书被这寒意泠泠目光慑,吓得跪地磕头,“是臣失言,求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朱南羡不再理他,对秦桑道:“你亲自带三千人,将墙拆从侧翼破阵,再分人告诉守在皇陵外南昌军,退后五里上山,旦发现朱沢微,不必理他身上御赐蟒袍,直接放箭,格杀勿论!”
“是!”
日头又西沉些,方才彤灿如血晚霞渐渐变作泓暗金,但仍是灼眼。
朱祁岳守住地方是个峡口,朱南羡手上亲军虽有万余之众,时却无法突破敌阵。
倘若朱祁岳对手是其他人,或许拿他没奈何。
可惜他此时此刻对手是朱十三。
朱南羡自小学武,极具天赋,之后亲自在西北领兵五年,多是对敌经验。
他站在高台上看会儿,说道:“秦桑,你去告诉时斐,不必强行破阵,留两千人在正面与朱祁岳周旋。”
左谦也对朱南羡揖,跟随柳朝明大步走出陵寝。
远处还有拼杀与兵戈,喊杀声震响天地,暗红云端像凝结痂。
山岚陡然凛冽起来,朱南羡有些茫然地看着云端,半晌动不动。
沈奚又唤声:“十三。”
朱南羡垂下眸,片刻后,分外平静地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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