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与晋安帝从小起长大亲如兄弟,这点满朝文武皆知,他知道朱南羡说要杖责沈奚只是气头上话,等气消也就过去,哪能真打,于是道:“陛下,沈大人好歹是部尚书,这没个罪名没个根由,下头侍卫没法动手。”
“尊卑不分,目无法纪,触犯天颜,二十杖太少,可以再添二十。”柳朝明淡淡道。
左都御史定罪,陛下下口谕,秦桑时左右为难,只得朝着朱南羡拱手,打算先将沈奚带下去,等过两个时辰再来问陛下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栀子堂外又进来两人,正是胡元捷与罗松堂。
他二人与朱南羡行完礼,互对个眼色,胡元捷即刻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小使这厢给陛下道喜。”
“俺觉得这个好。”不等朱南羡与柳朝明应声,覃照林即刻道,“但俺家大人这样要咋成亲?是她娶媳妇儿还是她嫁人?”
“自然是她嫁人,且夫家门楣还不能低。”沈奚抬扇敲敲案几,看向面前二人,询问道:“你俩谁娶?”不等他二人回答,又摇摇头,“十三你不行,罗大人那头还日日里操持着为你立后呢,你总不能与他说你要立刑部侍郎为后吧?要不柳昀你来?”
朱南羡与柳朝明神情可谓心如止水。
沈奚喟叹声:“看你二人样子,是都没法娶,要不——”他将扇子收,征询朱南羡与柳昀意见,“来?”
覃照林慌忙道:“这咋行,俺家大人拿你当兄弟。你就不怕她醒来得知自己嫁你又吓得晕过去?”
堂内时无人答话。
覃照林心中焦急,忍不住代为答道:“想,想,只要能让俺家大人醒过来,啥偏方俺都愿意试!”
沈奚对堂中伺候宫婢道:“你们都退出去,秦桑,你去外头守着,照林,你把门掩好。”
“偏方共有三。”等覃照林将门掩严实,沈奚大喇喇地往灯挂椅上坐,比出根手指,“其,放血。”
“偏方上说,既然昏睡不醒是因脑中有血结所致,人五内中血流经脉相通,可以试着在苏时雨手臂上划道口子,先放她三五碗血,血气流散,说不定她脑中血结也就化。你们觉得怎样?”
朱南羡眉心不着痕迹地蹙,看到罗松堂瑟瑟缩缩地立在旁不言不语,已大致
沈奚笑嘻嘻地道:“这也是舍身取义嘛。”他撑着扶手站起身,理理袖袍,“那就这定,这就回去写聘书。”
沈奚还没走到门口,则听身后朱南羡声高喝:“秦桑——”
守在堂外秦桑推门而入:“陛下。”
“把沈青樾拖下去,给朕杖二十!”
秦桑愣片刻,看看朱南羡,又看看脸无辜沈奚。
朱南羡与柳朝明十分平静地看着沈奚。
“哦,你们觉得不好?”沈奚然道,比出第二根手指,“那要不割肉?”
“割肉原理就很通俗明,她睡成这个样子,大约因为人世间已没什叫她眷念人与事,可以用烧红小刀在她指腹剜下两块肉,十指连心嘛,借此剧痛,说不定就能将苏时雨惊醒。”
朱南羡与柳朝明十分冷静地看着沈奚。
“哦,你们还是觉得不好?”沈奚又然道,将双手摊,“那就只有最后个办法——冲喜,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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